顿了顿,又说,“我也一直以为,你这几年过得很好。”
云畔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,直到发现他正在抚摸的地方,是她手臂内侧曾经自残留下的痕迹,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伤疤很丑,条件反射性地试图挣脱。
结果只是被他捞进怀里,更用力地摁住。
周唯璨低下头,温柔地亲吻那些陈年旧伤,没有多说什么,也没有责怪她不爱惜身体,平静道,“睡吧。”
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云畔困到睁不开眼,听话地没有再乱动,身体很快就放松下来,开始胡乱地说梦话:“我以前总是觉得……你很像雾。”
就算抓在手里,也是一团空。
半梦半醒间,周唯璨把玩着她颈间那根细细的银链,半晌才道:“你像阴天里的一片云。”
云畔几分困惑:“……嗯?”
周唯璨亲吻了一下她哭肿的眼睛,尾音带笑,“爱下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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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次睡得这么沉,半个梦都没做,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。
天光大亮,云畔撑着床沿坐起来,发现自己躺在客卧的床上,空调开着,纱帘半掩,房间里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,干燥而温暖,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洗衣液香气。
身侧是空的。
慢吞吞地挪下床,云畔小心地走出卧室,客厅里同样空空荡荡,周唯璨不在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心不在焉地站在浴室里洗漱,云畔盯着半身镜发呆,在心里告诉自己,该结束了。果断一点,别再牵扯不清。
换好衣服,她抱着自己的外套,站在客厅里,没有心思去打量这间公寓的布局,双腿仿佛生了根,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。
昨晚的一幕幕不断涌入脑海,是时隔六年的,那么新鲜的缠绵,不断拉扯她的情绪,动摇她的决心。
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停留,云畔匆匆转身。
同一时间,耳边倏地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,她猝不及防地抬起头。
穿堂风从走廊尽头一路追过来,周唯璨就站在门口,穿着单薄的黑色毛衣和长裤,袖口随意地挽着,腕骨上的红色咬痕暧昧分明。
对视的那一秒,云畔透过他的眼睛,看见万物生长。
换了拖鞋走进来,他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纸袋放在餐桌上,很自然地问:“饿了吗?”
离开的计划暂时搁浅,云畔迟疑再三,还是磨磨蹭蹭地坐过去,从纸袋里翻出饭团和芝麻豆浆。
吃完早餐再走,也没有什么关系吧。
咬了一口,才发现真的是绿廊巷附近的那家,里面洒了很多芝麻白糖,和记忆里没有差别,很香,很有食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