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周唯璨回来,她就会变成这幅没出息的样子,根本不可能像最初设想的那样,和他做普通朋友,至于做pào • yǒu的选项……也被他否决了。
那么还剩下什么呢?答案简直呼之欲出。
还没等来回复,她就已经开始犯困。
眼皮越来越沉,云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,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手机在响,一声又一声,很执着。
勉强睁开眼睛,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,在亮着光的屏幕上看到了周唯璨的名字。
而时间已经接近零点。
意识清醒了少许,云畔接通电话,迷迷糊糊地问:“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……你想我了吗?”
“嗯,”周唯璨的声音抵达她耳侧,很清晰,隐约带笑,“想见你。”
她愣了一秒,瞬间从床上坐起来:“现在吗?我过去找你。”
周唯璨却说:“我在你小区门口。”
顿了顿,又叮嘱,“多穿点,外面冷。”
飞快地挂断电话,云畔穿衣服的时候,脑袋仍然乱糟糟的,搞不清楚状况。
因为周唯璨不是一个会大半夜特地打电话把她叫醒出去约会的人,况且今天也并不是什么节日或纪念日。
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厚厚的羊羔绒外套,把自己裹严实,又戴好围巾,走出家门的那一刻,云畔总算找到了需要现在立刻见面的原因。
——下雪了。
——是今年的初雪。
应该下了有一会儿了,远处的楼顶、近处的灯罩、以及脚下的路面都被覆上浅浅的雪色,世界变成一片纯粹而刺眼的白。
云畔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,晃神了片刻,才快步往小区门口走去。
与初雪有关的所有记忆,全部定格在六年前,分开之后,再也没有流动过。
云畔记得分手那天,自己失魂落魄地走出绿廊巷,和陈屹在路口分别,然后上了陈叔的车,哭了一路,上气不接下气。
泪眼朦胧里,她发现外面下雪了,因而想起,初雪来临的时候,他们原本应该在一起的。
那个时候没想过,他们竟然还会重逢,还有以后。
走着走着,又变成一路小跑,云畔气喘吁吁地停在小区门口,一眼就看见了马路对面那辆眼熟的黑色路虎,以及倚在车前低头抽烟的周唯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