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描述,沈慕琼想起个人:“把她带进来。”
说完,又忙补了一句:“等下……你把她从府衙正门赶走,然后在路上截下,从后门带回来。”
姜随闻言,虽然不解,还是点了下头: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怕罗汉堂追到这里?”她身后,李泽轻声问。
沈慕琼摇头。
她不是怕罗汉堂追到这,她是十分确定,罗汉堂对青州府衙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
“从青州客栈的第一案起,我就觉得不对。”她说,“你想想当时的案件情况,陈木生的死,任玄言当时说是有人事先shā • rén后离开,而之后,任玄言被灭口。再往后,客栈小二,他的师弟汉明也死了。看起来在那件案子里,我们总是慢一步,最后不得不以罗刹鸟定案。”
她边往咒禁院走,边背手细说:“第二件案子是陈员外的纸魅一事。乍看之下只是陈员外收藏字画收到了一幅饱含作画之人感情的真迹,那画在岁月流转里成了妖。但抽丝剥茧之后,会发现那画还有与之匹配的口含玉,都是流失的宝物,为什么恰好出现在同一处?”
“最关键的是,纸魅已经如此嚣张,甚至占据了陈员外的身体,都到这种程度,我们也没有发现他们与金刚罗汉还有罗汉堂之间确切的关系。直到那纸魅说出「罗汉堂」三个字。”她望着李泽,思虑深沉,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那个纸魅当时若是没有提到罗汉堂,她是不是还可以活?”
“至于之后的刘宋一案,乃至到现在我们遇到老太太案。相比前两案,罗汉堂已经藏得很深了。当中虽然有蛛丝马迹,但却没有先前那么明显。”沈慕琼顿了下脚步,“有没有一种可能是,并非罗汉堂收敛了,而是我们被他们照在一只琉璃碗中。”
“我们的一举一动,都被罗汉堂看在眼里,我们的每一步安排,都被他们掌控着,以至于逐渐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?”她望向李泽,金色的光辉下,身上那件点缀着星辰的外衫熠熠生辉。
李泽没说话,只浅浅地点了下头。
沈慕琼一向是敏锐的,总能发现细节之上,更大更宏观的点。
把这些事情单独看,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瓜葛。但若是合起来,站在更高的层面去看,就能察觉出当中的异常。
像是整个青州府衙,都在咬着一只鱼饵,被人不知名的钓鱼人,往早就设计好的路上一点点勾着走。
“这其实很难。”她望着院子里尚未冒出新芽的树,“蒙上你我的眼睛容易,蒙上赵青尽的眼睛就不太可能了。若是同时蒙上你我和赵青尽的眼睛,还要连带着蒙着青州籍那么多妖怪的眼睛……”
她迈过门槛,沉言:“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能够完成的。”
“李泽。”她没回头,“你还记得其他什么关键么?八年后,是什么导致了青州结界的崩塌,曾经的我一点都没提及过么?”
衣摆微动,正月末的风仍旧带着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