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映衬着床幔之后的两道身影。
那近乎偏执的索取与仿若执念的占有欲,怎是「食髓知味」能够概括?
墨发三千如瀑,他凑在耳廓旁,贪婪地要求着:“说啊,求我啊。”
沈慕琼脖颈上带着片片微红,抬手遮挡着眼眸,轻声呢喃:“求你了。”
李泽抬手,将她拥入怀中:“沈慕琼,你告诉我,我有什么办法能把心刨出来?嗯?是不是只有这样,才能让你看看那上面刻着的,是谁的名字?”
逆转十年,以一个他根本不需要的通判身份,陪在沈慕琼身边三年。
李泽看明白了,就算三年又三年,沈慕琼的眼里,也永远只有六界。
他不往前,她不回头。
他忽然有些羡慕逸轩,又有些理解逸轩。
这惹人心烦的天道有何用?这恼人心绪的因果有何用?
凡人有何用?神魔又何用?
这该死的六界,还是灭了好。
“不。”烛火燃尽,阳光透过窗,落成片片破碎的模样。
李泽缓缓起身,望着在睡梦里呢喃的沈慕琼。
她像是梦魇了一般,急切的,琐碎的念叨着:“不……”
李泽想将她喊醒,可看到枕边已经结下约定的圣旨,又看向桌上写了一半的「关键」,他垂眼,隔着锦被轻轻拍着她的腰。
“别怕,我在。”他那般温柔的说着。
焦急的神色,紧皱的眉头,在他像是哄孩子一般的手法里,慢慢舒展。
她带着一身清晰的印记,缓缓睡沉。
金色的阳光晕染了一整个屋子。
李泽猛然拉开门,果不其然,屋外贴着好几个脑袋。
他动作太快,几个人都没站住脚,摔了一地。
李泽冷哼一声,反身将门关好。
姜随赶忙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土,冲一旁张娘摆手:“张娘快把早膳端来!”
说完,瞧见李泽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,又冲石江使了好几个眼色。
可石江不接茬,端着自己的空茶盏,边走边说:“合卺酒不能用这茶碗,我去换两个。”
站在最边缘的苏云一听这话,赶紧跟上石江的脚步:“我去准备餐食!”
“苏云。”忽然,李泽开口,喊住了他。
阳光下,他郑重的问:“给整个青州百姓一个梦境,你能做到么?”
苏云诧异的看着他,眨了眨眼:“应该能的……吧?”
“你和姜随跟我来。”李泽拿着沈慕琼昨夜没写完的宣纸,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