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旧的灯盏,光影晃动,遇辞的心忽地像是被扎了一下,眼圈微微泛红,先是回了声:“您会长命百岁的。”
而后反扣住老太太的手,“只要裕园还在这里,只要遇家还在,小叔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。”
回到南园时,已是夜深。
遇辞立于楼下,看了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揽月楼。
廊檐上的宫灯摇摇晃晃,满园的花木在晚风中簌簌作响,有松月樱的花瓣洋洋飞起,卷动着落入廊内。
那扇属于书房的窗,有一抹身影坐于窗后,剪影清晰地落于窗上,满园锦绣芳菲,不知为何,只那一处寂寥。
翌日起早,手机上忽然收到航班延迟的消息。
昨夜又落了雨,园子里的花被打落了许多。
遇辞推开小轩窗,潮湿的土腥气兼着零落的花香钻进屋内。
珅伯来帮她提行李,连日的阴雨让气温降了许多,下楼时她套了件薄衫。
刚从小石桥走到对岸,傅则奕也恰好下楼来,珅伯同他招呼了声,便提着行李先往前庭去。
一夜的雨,将南园的小匾额洗了一新,金墨的“寄月”二字上还贴了几片沾湿的花瓣。
遇辞从小石桥穿过水榭,走至园门前时,傅则奕也恰好走到小匾额下,看向她,问了声:“今日走?”
她抬眸看他,他今日应是私人的安排,并未穿正装,深色长风衣配了衬衫,下身依旧是西裤皮鞋,看起来比着正装时更风雅些。
点点头,应:“嗯,下午有课。”
清明假期昨天就结束了,她本该昨晚就走的,今日上午没课,便就多留了一晚。
傅则奕闻声点了点头,默了半倾,踏出了园门。
遇辞看了他的背影一眼,抿了抿唇,跟着走了出去。
到前庭时,傅城几人正欲走,见傅则奕出来,傅城偏头看了眼,像是想起了什么,道了声:“则奕,下月初公司还是组织场董事会,前些天文老找我说,他年纪不小了,家中小辈也无心承他衣钵,手上股权打算转掉,你到时候想法子再挽留挽留。”
傅则奕闻声点头,应了声:“好。”
遇辞于身后静静看了他片刻,收回视线时无意撞上苏明馨的目光。
她立于门前的几节台阶上,眼底骄纵且带着傲视,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。
像是在说:“看吧,我昨天说得都是真话。”
遇辞淡淡移开视线,回身去芝寿阁同老太太告别。
苏明馨看着那抹淡然转身的背影愣了愣。
要放平时,遇辞这会儿应该至少回了个她白眼才对,今天一反常规,像是没看见直接走了。
身后,傅城已经上了车,苏岚催着:“明馨,快点!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