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大少爷敲着桌子开始替他回忆,甚为不满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:
“是上个月,温行知酒吧里,咱俩惊鸿一瞥,你领着你那个兰家的小情情,走得那叫一个潇洒绝情,哥们儿我当时在后面千呼万唤,您老人家都不带回一下头的。”
程砚安抬手拧了拧眉心,没回他。
“来不来?”蒋清风又问道。
“不来。”
那头沉默了。
程砚安等了几秒,见对方没有开口的迹象,招呼一声就准备挂断。
谁知那边的男人像是豁出去了,突然抽疯似的哼唧一声,携着刻意恶心人的嘤嘤腔调响起。
“淮哥,来嘛~”
蒋清风捏着嗓子撒娇:“人家想你了~~”
程砚安:“……”
挂断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果断。
蒋清风这种人,京城一堆公子哥里出了名的爱玩,回回见他,身边的女人就没重复过,今儿是某知名模特,明儿又是某知名女星。
浑浑噩噩乌烟瘴气,这堆人里,也就那位温行知稍显干净。
可惜如今温行知远在海外,一去三年不归,蒋清风寂寞得慌,目标全转移到他的身上,每每找他喝酒撒疯,他是能推就全推了。
也不为别的。
他年纪轻轻前程一片大好,犯不上自毁羽毛自寻死路。
蒋清风不死心又打了过来。
他直接调了个静音,关上灯,陷入黑暗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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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泽做了个梦。
梦见华锦笙鼻青脸肿地哭着找到华家人,华家人一怒之下把她揍成了小人干。
郁岑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哄着华锦笙,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,被架在一旁的火堆上,烤得滋滋冒油。
她也没觉得多难过,只是觉得被火烘得太热。
热得后背、手心都在冒汗。
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们给她递杯凉水时,突然“噼啪”一声。
她爆油炸了。
兰泽惊喘,猛地睁开眼。
满室昏静。
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,空气里浮着若有若无的清茶香,而那一声“噼啪”声依然回荡耳侧。
她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,憋出了一身汗。
窗帘拉得严实,看不出时候。
兰泽摸到一侧的手机,早上九点。
磨磨蹭蹭地起了床,环顾四周,简约的灰蓝调风格不难看出是个男性的房间。
兰泽心一跳,蓦地想起是自己昨晚缠着程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