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揣着事儿,便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计较。
她是度量着另外的事。
总觉得谈恋爱这种事儿,就得你来我往,一个明确表了白,一个明确要接受,这段关系才能算正式开始。
可现在还差她那一截。
小姑娘想事情的模样认真,眼眸子水灵灵地微微摆动,瞧着机灵可爱得很,程砚安唇角不自觉弯了:“还有想问的么?”
自然是有的。
她提了一口气,是准备的姿态。
“你听过泰戈尔的《吉檀迦利》吗?”
他洗耳恭听,等着下话。
她尽量使自己自然:
“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,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。”
她盯着他,眼里亮晶晶的,却不再往继续说下去。
因为后面一句是——
【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。】
一语双关,指她也指他。
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。
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向人表白。
唯一可惜的,是当事人不一定能懂得这话背后的含义。
如她当时那样。
可她转而又想,京大法学才子并非浪得虚名,反应过来只是迟早的问题。
那又会是什么时候呢?
谁都没有再说话,空气一时寂静。
程砚安听后一言不发,目光却逐渐变得专注柔和。
他笑了一下,然后重复她的话,清朗的嗓音低缓响起:
“泰戈尔《吉檀迦利》。”
“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,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……”
她抬头,与他四目相对。
他停顿了一下,眼里竟逐渐染上寸寸笑意。
接着,就听见他慢慢地、缓缓地,接出了下一句——
“但诗句的最终意义,是指向你。”
她眉心猛跳,眼里的情绪转瞬间变得惊愕。
心脏仿佛经历死寂后再次疯狂跳跃。
耳畔甚至开始有道声音疯狂高叫——他知道,他知道!
晚风吹过眉梢,他站直了身,高大的身影覆压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