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纾手上没停,这是个非常简单的化学流程题,甚至不用倒推,顺着题目看下去就能知道未知字母分别代表哪个化学式。她分出一半心思敷衍的答了句:“xī • zàng吧。”
她没看到的是,斜后方的谢河野眸光动了动,转笔的那只手停下来,若有所思。
画面一转,来到报志愿当夜。
谢河野也说过:“过几天,你陪我去趟xī • zàng吧。”
那个时候她还不懂。
为什么要陪他去xī • zàng。
原来是因为她想去,所以谢河野才说想,好让她陪他一起去。
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温顺,但他不会说,他会以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打开孟纾心中关押的野性。陪她做她想做的。
她答应了吗?
孟纾记得答应了。
可最后呢?
第二天就分手了。
孟纾没去成。
谢河野自己去了xī • zàng。
他替她完成了。
“不管你们当年因为什么分开的,既然决定再一次相爱就好好在一起。”
孟纾沉默着。
不知为何竟想到了十八岁的谢河野,她似乎看见了,看见他背着登山包独自进藏。
独自看过雪山与日照金山,看过冰川与湖泊。
独自走过藏地千里,独自翻越一千座山,独自走过八年迢迢时光。
虞花花说:“妈也不是什么电视剧里的恶婆婆,不看重什么家世、背景,动不动就甩张支票让你离开他,上京再有钱还能有过我去啊?你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忧和顾虑。”
“有事啊,别自己扛着,丢给谢河野啊,他那肩膀比你这小肩膀宽多了,能扛,你也要相信,他能扛。”
“小纾。”她轻轻喊了声:“我就这么一说,你也就这么一听,别有什么心理压力,就当一个话多的老阿姨和你闲聊。就算最后你和小野没走到一块去,也没什么。”
虞花花女士笑得很和善。
只是轻轻拍着她的手背。
孟纾眼眶微热,忽然觉得好难过,主动放弃的人未必比被放弃的人好受多少。
她好半晌没说话,只是觉得眼眶有什么东西充盈,垂眸点头时,视线变得模糊,她拼命往回忍。
孟纾回握了下虞花花女士的手。
她知道虞女士说这些的用意。
她其实没这么多顾虑。
孟纾从不是个会自卑的人。是人会胆怯、会怯懦、会优柔寡断,会有权衡、有软肋,她也不例外,但独独不会自卑。
孟舟歌女士的教育是成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