怛梨眼睛未眨半下,一箭射中了男人的腿根,男人瞬间倒地,蜷缩在地痛得鬼哭狼嚎。
她抬起弩箭,瞄准了男人的咽喉。
男人匍匐在地上爬到她脚边,垂死挣扎地用双手握住她的脚踝,求神拜佛地苦苦忏悔哀求,说自己还有老婆孩子在山上等着他。
要杀一个自己亲手搭救过的人,与杀那些毫无关联的人不同,并不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。
怛梨垂眸淡淡看着那男人,突然明白了野人曾对她说过的话——“shā • rén时,你不会看得那么仔细。”
因为一旦看得仔细,就再也下不了手了。
“你走吧,在外面是死是活都是你的造化,从此以后不许再靠近这座山。你的老婆和孩子,会有人替你照顾。”
怛梨说完,抛下男人转身离去。
她回去时,宗恕正在寺庙院子里为孩子们搭秋千和跷跷板,孩子们欢笑着围绕在他身边,稚声喊他“先生”。
怛梨微澜的思绪被童真的笑声抚平了,走过去和他们一起玩。
入夜后,那男人的妻子询问起丈夫的下落,怛梨沉默地坐在经楼的窗边,静静听着女人的哭声和旁人的安慰。
第二日,轮值巡山的两个人忽然中途跑回来,大惊失色称在山里发现了男人的尸体,死状惨绝人寰,身上被人用锉刀扎了上百个窟窿,十指俱断,是全身的血被放干了才死的。
怛梨看向宗恕。
他正低着头,在月光下握着刻刀雕一只小兔子,刀刃折射出凛凛寒芒,不及他眼神幽暗。
第48章
碎裂的石砖缝隙间,杂草丛生,早已失了金身的一尊尊泥菩萨在幽暗的大殿内显得阴森可怖,怛梨推搡着宗恕走进寺庙正殿,回手反掩上沉重的殿门。
“跪下。”
“我又没做错,为什么要跪。”宗恕执拗挺直背脊:“他该死。”
怛梨重重抽了他一巴掌,这一次是真用了力,宗恕的脸都她打到偏过去。
“那根本不是shā • rén,而是将虐杀和折磨用以取乐。”
她缓缓走过去,一把捏住他的下巴,逼迫宗恕与自己对视,仿佛想要试图透过这身皮相将他的灵魂看仔细,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
“你是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在此失足坠入的,还是想问我记不得自己是何缘故叫做‘宗恕’?”
宗恕站在那被人遗弃许久的祭坛旁,在她面前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衫。
这样还不够,宗恕蹙眉撕扯掉缠绕在肋下的布条,将那道伤口也一并展露给她审判。
那道伤口尚未完全愈合,新长出的肉是淡粉色的,鲜嫩,脆弱,透着种淡淡的血色和予取予求的姿态,随着他呼吸间胸腔的张合,沿着腰腹部的肌肉纹理翕动。
“我一直都记得自己是谁,是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。”
他不跪佛像,却转而向她跪下,宗恕抬起双臂紧紧环抱住怛梨的腰肢和双腿,在她的挣扎中,强行将她的身体捧来自己身前,脸深深埋进去。
平日里,只能借着伤病和酒醉状似无意地倒向她身边,以至此时此刻全无修饰时,明明是已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,竟意外地有些生疏。
空旷的大殿里响起两人各自沉重浑浊的呼吸声。
怛梨眼睛未眨半下,一箭射中了男人的腿根,男人瞬间倒地,蜷缩在地痛得鬼哭狼嚎。
她抬起弩箭,瞄准了男人的咽喉。
男人匍匐在地上爬到她脚边,垂死挣扎地用双手握住她的脚踝,求神拜佛地苦苦忏悔哀求,说自己还有老婆孩子在山上等着他。
要杀一个自己亲手搭救过的人,与杀那些毫无关联的人不同,并不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。
怛梨垂眸淡淡看着那男人,突然明白了野人曾对她说过的话——“shā • rén时,你不会看得那么仔细。”
因为一旦看得仔细,就再也下不了手了。
“你走吧,在外面是死是活都是你的造化,从此以后不许再靠近这座山。你的老婆和孩子,会有人替你照顾。”
怛梨说完,抛下男人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