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知道他必须得到师尊。就好像人必须要呼吸,鱼不能离开水。
“他是……”白水鸿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近乎疯狂的迷恋,“能够让人生出执念的人。”
林煦却摇头,并不满意于这个回答。因为这说了等于没说。
“世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的执念。”
“不、只有他不一样。”白水鸿焦灼地呼吸着:世上除了师尊以外,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行尸走肉,都不值得一提,都可以被杀死、被抛弃,只有师尊不一样!
其实无须多言,林煦也能感知到那把剑的原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。
一定是个把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了剑的人。
剑修的一生只有剑,至诚至热,心思澄明。这是身为剑修最大的使命,也是最大的幸福。
可是他遭遇了什么。
为何剑身哀鸣,剑光蒙尘。
林煦情不自禁地拔剑,连他都在诧异。这样和主人深切连接的剑,在主人身故之后,应该早已闭剑。若主人还在世上,也不该他一个外人能拔剑。
可那剑就是出鞘了。
那银白的剑身上竟然布满裂痕,犹如枯涸的大地,林煦心中忽然刺痛起来。
揽霜见了他最后一面,忽然尖鸣一声,片片碎裂凋零。
在它崩碎的刹那,林煦忽然感知到这把剑的过往,它被迫从原主人身边离开,落入奸人之手。最终揽霜不堪折辱,不甘苟存,重见天日的刹那,竟然选择自碎以证清白。
破碎的揽霜犹如落雪,映在林煦的眼中,是那样纯洁不染。他的心好像也和这把剑一起碎了。莫非那位原主人的结局,也如同这把剑,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
林煦心神大震,短短几个刹那间,他便看尽了一位剑修的一生。何其可敬,何其可悲。
白水鸿眼看揽霜碎裂,正不知所措间,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话术来:
“这、本公子收藏的宝剑怎会碎在你手上!你要如何赔偿本公子?”
道阳毫不客气地推搡他,差点把他推坐在地上:“你讹谁呢,那剑本来就是碎的。”
家丁不忘在自家公子面前表功,连忙喊:“来人,有人谋害少爷!都给我拿下!”
黄家家兵应声要动,抄着家伙冲上来,道阳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,浑身散出恐怖的威压,家兵们猛然跪地,纷纷动弹不得。
随后不落出鞘,剑指白水鸿:
“废话少说,对剑!索赔什么的,先赢了我再说。”
白水鸿在那威压之下踉跄几步,眼前发黑:
对个屁的剑,他又打不过道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