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时淮腿长,步子也阔的大,先一步转弯上了一层,听到这话,轻瞥了徐向阳一眼,但心里也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。
两个大男人没一会就齐齐立在六楼。
徐向阳按照模糊不清的门牌号找了一圈,最后停在季时淮对面,再次惊讶道:“你也住这一层?”
季时淮正在掏钥匙开门。
钥匙卡进锁眼,哐当一声,门开了,季时淮回头看徐向阳,言简意赅还是一个字:“嗯。”
徐向阳感慨之余,没想太多,核对好门牌号,敲了敲面前的门。
很快,隔着门板响起踢踏脚步声,老小区就这点不好,一丁点声音,楼道口听得一清二楚。
门只开了一点缝,屋里的女人没露面,只丢了一句话,便又响起拖沓的脚步声。
“自己进来,冷死了。”
女人的声音透着颗粒嘶哑,在夜里粒粒清晰,没有往日的尖锐与冷漠,像个没睡饱的懒猫。
徐向阳推门进去,反身关门时,才发现季时淮仍站在门口,影子在地上拖了一个长长黑影,立在门口一动不动。
他不是早就开锁了吗?
徐向阳正要秉承老师的关怀问一句,身后又传来宋柚不耐烦的催促,联想到季时淮内敛的性子,嘴里的话憋了回去,轻轻关上了门。
一道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和遐想,徒留一地寂静。
夜里起了风,从一楼涌到了六楼,形成循环的飓风,吹得人有点冷。
季时淮推开早已打开的门,进屋把灯全开,光芒照亮每个角落,连一点暗角也不放过。
他最近似乎格外偏爱沙发角,把书包一扔,解开束缚后,人窝进沙发,胳膊搭在眼睛上,只露出削尖的下颌和漂亮的唇瓣。
他保持这个动作,一动不动,明明人坐在光亮处,却好似身处茫茫黑暗,低沉、颓然、像受伤频死的野兽。
另一边。
宋柚裹着大厚被子,一边擤鼻涕,一边有气无力地控诉:“徐向阳,我两个小时之前就让你过来,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。”
她用尽所有力气说完这话,徒然倒在床上,半死不活。
徐向阳把一地纸巾踢到边上,拿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,解释道:“实在抱歉,晚上系领导一直拉着我讲学习规划,这个度数是什么时候测的?”
“半小时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