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看着母亲的眼睛,缓慢下移,落到一簌掉落的香灰上。
季时淮自嘲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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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柚并没有回房,而是下楼送家人,他们不可能留季家过夜,黄予梅拉着她叮嘱了许久,无非是太了解宋柚倔强的性子,让她在夫家收着点,万事以和为贵。
宋柚和黄予梅的人生观向来不同,敷衍地嗯了几声,打发他们回了家。
晚上还要守岁,尹舒明特别开明地说:“柚柚,晚上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守岁了,你刚从国外回来,这半年都没怎么休息,早点上去睡觉。”
见拗不过奶奶,宋柚便听话地上了楼。
舒舒服服趟床上,身体迟来的疲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,软绵绵的大床,裹着一丝熟悉的青麦香,宋柚强撑着眼皮,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,最后几次看手机,马上临近十二点,实在撑不住,脑袋一歪睡着了。
窗外响起隆隆鞭炮声,旧的一年结束,开始了新的一天。
迷迷糊糊陷入沉睡时,感觉床榻一侧陷进去,有微凉的触感贴着她,慢慢地,脸上有点痒,就在宋柚张唇呼吸时,那柔软触感骤离,一并抽掉了抓心挠肺地痒劲。
宋柚第二天醒过来,下意识看床头,身旁有躺过的痕迹,枕头上还有一根又黑又硬的头发,跟那家伙的性子一样,硬得很。
新年第一天,天气不错,阳光不吝啬地洒满房间。
宋柚望着旁边的枕头发了一会呆,伸懒腰起床,趿着拖鞋懒懒散散去浴室洗脸。
浴室门啪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。
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裸露的上身,腰腹处勒着休闲裤,两条系绳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悠,裤/裆那里更是鼓着一个形状,有水珠从壁垒分明的胸膛蜿蜒而下,流入那腰腹之内。
妈的!
宋柚破天荒地闹了个大红脸,随手抓了一把头发,凶神恶煞地抬头看罪魁祸首。
罪魁祸首浑然不知自己无形中引/诱了人,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显然也是没料到宋柚在门口,微惊几秒,镇定自若地让开了道。
“看什么看!出浴室不知道穿戴整洁?”宋柚冷哼一声,啪地一声,关上浴室门。
门风打向季时淮脸颊,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几眼玻璃门,以前光溜溜地什么没见过,什么没摸过,现在跟他生分成这样?
他一把将毛巾扔宋柚化妆桌上,憋屈地去了衣帽间。
宋柚一边刷牙,一边鄙视自己的定力,心里不停吐槽季时淮,装什么酷,装什么高冷,明明是他有错在先,还有脸天天拉着脸,弟弟就是弟弟,一点也不成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