烫金的通知书被她攥的皱巴巴的,泪水接连不断地砸在上面。
卢霜无法理解,为什么天底下会有那么狠心的父母,如果真的不爱的话,又为什么要生下孩子?
每每看见那些家庭很幸福的小孩,卢霜始终是羡慕的。
同时,卢霜也没办法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爱自己小孩的父母。
总觉得他们对孩子的爱都是伪装,在既定的时间点,现实才会浮出水面。
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进一个怪圈,画地为牢,一困就是好多年。
从懵懂到懂事,在她的整个成长期里,她任自己日复一日浸泡在污浊的泥沼里,爬不出来。
好像人都是这样,只要把那些最痛苦的事情反复在心底翻出来回味,到了日后再面对就能更加云淡风轻些。
卢霜之前试想过无数次和人说起这段过去的心情,或许是痛苦,或许是愤怒,又或许是其他的很多很多。
她却唯独没想到自己现在说起来心里竟然没有丁点波澜。
可陆池琛不行。
陆池琛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她讲述着那段过往,他沉着眸,里面是卢霜看不见的心疼。
卢霜的事情,在转学之前,就已经听伍玚说过,只是其间缘由,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她提起。
陆池琛的心底一阵一阵针扎似的疼。
火焰燎过泣血的伤疤,徒留愤怒。
他亦无法出声安慰她,他的安慰,只会是对她那么多年来坚持下去的不尊重。
面前的女孩,远比他想象和认识的更要坚韧。
陆池琛把手机拿在手上划了几下,找出付如红的照片,把手机递给了卢霜。
放眼望去,湖面上的两只鸳鸯一并离开了这片吵闹的喧嚣,它们游向远方,徒留一片水面上的波痕。
卢霜接过他的手机,照片可以称得上是惨烈,光是看照片都能感受到付如红的痛苦。
陆池琛语气淡淡的:“你觉得红姐爱她女儿吗?”
答案自然是肯定的。
哪怕在对上周家这样天壤之别的权贵,付如红也始终爱了她的女儿兜兜很多年。
甚至是在兜兜死去之后。
她会恨,她会怕,她会哭,这都是人的本能,无人能逃避;但作为母亲,她勇敢,她坚强,她始终爱她的孩子如初。
如果可以的话,陆池琛相信,付如红会毫不犹豫的保护住兜兜,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。
这是母亲之于爱的诠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