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里的人叽叽喳喳,吵得不行。
“说了不行。”陆池琛断了伍玚的话头,冷冷回绝。
伍玚一听急了:“哥,我亲哥,别介啊!”
“嫂子貌美如花,让哥们开开眼呐。”
陆池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,手指一下接一下敲在树干上:“伍玚我告诉你,见面可以,那件事你就是死了,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。”
伍玚不理解:“不就是打了个赌吗?多大点事啊!那么金贵?”
陆池琛冷嗤一声:“上次怕你们在夜店里没听清楚”,他本不再想搭理伍玚,却没有片刻的犹豫,依旧出声:“我自愿放弃赌约,是因为我先动心。”
“我为了她能放陆良和那对狗男女。”
对面的伍玚倏地被人消了音,像被人摁了静音键一样。
没人比伍玚更知道那对狗男女和陆良是陆池琛心底多重的心结,当初甚至为了他们,陆池琛直接放弃了前途的光明。
伍玚同样知道,他妈妈伊珊被陆惟骗,加上伊老爷子不久前病逝,才造成她急火攻心,加重了病情。
最后咽气那天,堂堂伊家大小姐,病床前连个伺候的护工都没有。
悲惨又凄凉。
陆惟把安修明支去几千公里的省外,又瞒着陆池琛整整半月有余。
到最后实在瞒不下去,他直接扔了伊珊的骨灰盒打发他。
嫌弃的模样,似乎那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。
陆池琛连伊珊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
他才七岁。
当时陆池琛应下赌约,决定转学附中时,他回头看着自己说的那句话,伍玚至今记忆尤深。
几年前的陆池琛还不会完全压抑自己的情绪,他的眼里带着亡命徒一般的绝望,满眼血红,一字一言似是骨钉撬开地狱之门:
“我妈就活该早死吗?”
天知道陆池琛退学前的那段时间有多堕落,伍玚看他那样都害怕哪天他就直接横尸街头了夜说不准。
他劝不了,那三个人已然成为陆池琛活下去的执念。
作为兄弟,他别无选择,只能帮他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伍玚敛去了嬉闹的表情,淡淡道:“那还是不见了,免得嫂子闹心。”
他是局外人,旁观者总是要能察觉到局内人的那些不经意间的变化。
虽然经常和陆池琛嬉笑怒骂习惯了,但伍玚巴不得陆池琛过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