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压着嗓子:“你小点儿声。”
跟谁不知道他今天刚能下床似的。
沈庭拗不过他,威逼利诱下,陆池琛总算答应他不抽,沈庭才心不甘情不愿给他点了支烟。
烟雾袅袅而起,被风吹得左右飘散,聚不在一处。
早在沈庭来病房里看自己的那天,陆池琛其实已经恢复了部分的触觉和意识。
他听着沈庭站在自己床前念叨。
沈庭对着自己一边煽情,一边把生死牌往自己胸口挂。
那点冰凉触碰在陆池琛心口那片还算完整的皮肤上,陆池琛彻底醒了过来。
沈庭走后,陆池琛自己躺在床上缓了片刻,恍然自己还活着。
当时,钢筋尖锐的端头不偏不倚地正中他面门而下,如果不是生死一线他拼劲全力朝右侧滚身,按照当时的轨迹估算,那根钢筋在刺爆他的眼球过后,会贯穿他的大脑。
陆池琛深吸口气,每每闭上眼后,当日里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复现。
他没敢瞒。
军区医院的军医会诊过后,肯定了陆池琛极强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,同时对他的情况做出了初步的诊断。
陆池琛很有可能患上了比较严重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综合症。
他的病症,注定了他的无法再次踏上战场。
没人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池琛,大家心知肚明,军人不能有任何一处可能会被敌人拿捏的软肋。
陆池琛知道后,没发脾气,更没动怒,好像很轻松就接受了这个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