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刹无人分神。
他不断靠近过来,手掌杵在储物箱上,筋脉分明,淡青色的血管犹如山川脊骨。
心跳一下接一下,加重、悬空、触底,砸出怦然惊动。
男人冰冷的气息犹如雪松夹杂燎原滚烫,卢霜听见心底那处,如地裂天崩,坍塌殆尽。
最后一刻,陆池琛偏过脸去,他拿起后座地上收拾好的一把雨伞,哑着嗓音,沉声道:“小本营生,恕不赊账。”
他邪气地勾起嘴角,余光半睨着卢霜,调笑道:“送你进去这段路,刚好够抵车费。”
“卢医生考虑下?”
车门锁扣“咔哒”弹开,陆池琛干脆利落下车,墨黑色的伞面嘭开在雨幕中央。
卢霜盯住鞋尖,努力深呼吸几次,试图缓解刚才莫名的脸热。
刚才,他距离她的唇不过毫厘。
陆池琛站在副驾车门旁,曲起指骨“笃笃”敲了两下,卢霜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。
伞面宽阔,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。
奈何刚才的小插曲,于卢霜而言,现在的陆池琛像个行走的火炉。
她不动声色地往外侧挪了一点,头顶的伞面不偏不倚地随着她的动作往外挪了一丝位置。
“卢医生”,陆池琛叫她。
卢霜蓦地抬眼看向他,疑惑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呆愣:“怎么了?”
男人俯身凑到她耳旁,气息拂耳:“你再往旁边躲,我的肩膀可就淋到雨了。”
卢霜的心抖颤下,耳廓自顾自映出一抹可疑的红痕。
想到他肩上的那处很深的刀伤,她不敢再让他的伤口淋湿,只得又向伞内靠进去。
她听见男人的胸腔里滚出声很闷的轻笑。
卢霜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袖衬衫,裤子是同色系的杏色七分裤。
布料摩挲在他右手撑伞的皮肤处,异常暧昧。
尤漾家住的别墅距离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,她站在门口,敛下眉:“谢谢你。”
瓷片崩碎的声音同一时间闯进两人耳里。
两人仰头看向头顶的窗户,一个骨瓷碗猛地从窗子里飞出来,直奔卢霜头顶。
陆池琛眸光一凛,他急速翻转手臂,几乎是同一时刻,将卢霜往自己身后揽了一把。
褐色的药汁在空中划出道弧线。
滚烫的药液泼洒一地,白色的碎瓷片好巧不巧还是溅到卢霜露出一截的白皙脚腕上。
登时见了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