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女孩抱起。
女孩黑曜石一般明亮的双眸盯着他，好奇着他的身份。
恍惚之间，他有些想起自己的小雪，想到妻子带着小雪离开他的情景，不由得有些伤感。
大约这个孩子就是来弥补他没能陪小雪继续长大的遗憾的吧。
不过就此离开妻子与他的爱女小雪，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，毕竟，他现在做的，是更有意义的事情。
“01，就这么称呼你了。”他笑。
小女孩并不害怕，对他露出真诚的笑容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，握住了他的手指。
时光荏苒，转眼六年已过。
实验室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，实验体逐渐长大。
“爸爸，看，我做完了！”小姑娘将自己的算术本子交给男人。
本子上写着复杂的算式，这些题目就算交给正经的大学生，也未必能全部做出来。
连刚刚结婚的助理伊琳娜都赞叹，“01这孩子是不是太过聪慧了点？”
这些算式，是她到了大学才逐渐搞懂的，不想这孩子六岁就已经能听懂了。
“那是伊琳娜太迟钝了。”小姑娘用她的家乡话回复着，“不是所有的人都有01这么聪明的脑袋瓜的。”
凌昭乐呵呵地摸着她的头发。
虽然这也有常年在实验室里耳濡目染的缘故，但要学会这些，脑子不够灵活，是做不到的。
“不过，01有一件事不太明白，01的名字是什么？”她满心疑惑。
从她有记忆开始，周围穿白褂子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叫她01，很奇怪。
她记得好像有个贴了标签的试管上，也写着01的数字字样。
难道她跟试管是一个名字吗？那也太low了吧。
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凌昭一阵沉默。
他也没有想过要给这个实验体取名字，现在被问到问题，一时间也有些答不上来。
上一次让他这么绞尽脑汁的问题还是在他的小雪诞生的时候，他盯着窗外忽而落下的初雪，觉得自己满腹的学识都没有太大用场。
“爸爸，爸爸，怎么不说话了？”小姑娘挠挠头，盯着他的眼睛，“你的脑子，也过载坏掉了？”
她记得，上次实验室有个机器过载坏掉之后，就再也不会动了。
爸爸也是吗？
凌昭被吵得烦躁，“默，默默，这个名字如何？”
他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有些太吵了，跟他文静的小雪一点都不一样。
取个默字，说不定她以后就能安静下来了。
“额，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叫我01？”小姑娘的问题突然刁钻起来。
因为01是实验体的编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