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点开可真是一个破环气氛的事儿,阿男撑着打开的后车门挑眉看着我,眼神充满了期待。可我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,跟阿泰打车时他总是会撅着大屁股先钻进车的后排座,只是因为往里窜的时候我穿裙子会不方便,而他向来不愿意让我有一点点的不方便。
鬼使神差的,我还是在上车之前点开了那条语音消息,阿泰熟悉的声音穿过暴雨出现在我耳边:“我刚到家,这雨可真他妈大,我听同事说是大暴雨,你跟朋友在哪喝酒呢?出来时候千万别傻了吧唧的淋雨,上次都发烧了,你结束之前告诉我,我去接你,太大了,跟他妈漏了一样。”
他一如既往,絮絮叨叨的像个娘们儿,而我抬头看了看此时城市的天空,作为大雨的背景它竟然是暗红色的,即使是阴天也黑不透,大雨哗哗哗地下,真和阿泰说的,一切都像漏了一样。
我对阿男说,“抱歉,我有事。”
没有等他任何回答,我就立刻跑进了这场暴雨中,任凭豆大的雨点密集且疯狂地砸在我的头顶,不看方向地跑了一段,我才想起可以用包稍微挡一下,可是这会儿身上已经湿透了,挡不挡根本没有区别,毫无意义,像极了我最后的临阵脱逃。
我回头看过去,眼前都是雨模糊过的视线,酒吧的招牌还能看清,“天坑”两个字尤为惹眼。招牌下的那辆出租车还停在那里,阿男也似乎还在,我看不清,雨夜中的他太模糊了,我转身再次迎着风雨奔跑。
一直跑到一个公交车站,在雨棚下才停下脚步,此时我就跟掉进河里一样,雨水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淌着,好凉啊,但是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充实,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虽然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。
打到车,司机嫌弃地看着我,递给我一个很大的塑料袋,让我铺在屁股底下。
进家门的时候,阿泰正在用勺子吃着西瓜,看到落汤鸡的我十分意外。
“你怎么没让我接你?浇这么惨,傻不傻?”
“我才不傻。”
我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阿泰,自己走去浴室,洗完澡出来,阿泰坐在沙发上,指了指西瓜,“心儿给你留着呢。”
我看向茶几上快被掏空的西瓜,只剩下中间那块最甜的部位,像座有根的孤岛。
我默不作声地吃着西瓜,他觉察出我情绪的异常,放下手中的遥控器,很慌张地看着我,“咋了这是?一块西瓜心给你感动成这样啊?”
我答非所问地回答:“雨太大,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。”
“要不说你傻,找不到家你开导航啊?导航就是给你们这种路痴设计的。”他絮絮叨叨的挖苦着我,却找来毛巾开始擦我湿漉漉的头发……
我不说话,只是吃着他留给我的西瓜,这西瓜还是我亲手挑的,真甜。
手机被雨水泡了,阿泰不让我关机,用吹风机吹过之后才让我开机,刚开机就涌进来一条信息,是阿男在刚刚这段时间发过来的,“真狠心。”
阿泰看向我,“谁啊?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?”
“我领导。”所有屎盆子都扣给周大强就对了。
“一定是我今天砸他那一下太狠了,他会不会算账到你头上啊?”
他不提这事儿我都快忘了,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撇,“肯定啊,是我给你挑的火龙果,肯定得扣我工资。”
“没事儿,哥给你补,都是小事儿。”
“补?怎么补?肉偿吗?”我撕掉浴巾,跨坐在阿泰的小腹上,他的眼睛瞬间发了光,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。
我今天晚上特别的主动,像我们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,他几次想变被动为主动,都被我牢牢按在了身下,只能由我放肆的在他身上侵占,获取一波又一波战栗。
酣战结束,我叫他起来去洗澡,他双手捂着脸,哭腔说:“我不干净了,我不干净了……”
真他妈无语,我到底是为什么逃了,为了这货吗?我一定是被雨浇的脑袋进了水。
阿泰昨天加班,第二天不用上班,睡得像个猪一样,看着他微微泛着油光的脸,我不敢相信我昨天会为这么个货付出那么多体力。
他能睡,我却必须得起床,这场暴雨下了一夜,平日里看起来宽敞干净的街道,一场暴雨暴露出它的缺陷,城市交通几乎瘫痪,小型的私家车都被困在原地,很多车都被泡了水,只有公交车像个船一样,在城市的街道乘风破浪。
我穿着洞洞鞋蹬上了公交车,奔赴我的战场,因为我知道,周大强那样的小人,有恩不见得报,有仇却肯定报,昨天的事儿周大强绝对不会饶了我。
到了超市,好多同事都因为暴雨迟到,周姐就是其中一员,她好几辆公交车都没挤上去,平日里开车上班的人们,如今也只能选择公共交通工具,所以人数骤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