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开了那个小程序,看着代表进度的圆圈一点点拉满,画面一闪而过,我和阿泰的合照出现在画面中,伴随着尴尬的土味情歌,我们的照片一张一张闪过。
有一起出去吃饭的,有一起看电影的,还有在爱巢酒店犹如景点打卡的,还有一起蹲在马路牙子吃雪糕的,有他给我蚊子包涂药的,最后一张是我们不约而同进公安局的次日清晨,他一脸的胡茬,我也是掩饰不住的憔悴,两个人在早餐店拍了一张合影,我嘴里还叼着泡了豆浆的油条,他的脸因为靠近摄像头而变形,但是我们却都笑得很开心,很纯粹。
我关掉相册,撑着公交车窗看着外边,车速很慢,原本能看清每个人的表情,却渐渐被什么模糊了双眼。
还是那个陪我征战四方的廉价双肩包,二十五块钱,买回来之后我就没刷洗过,里面提前装好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我所有的证件,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,我犯了难。
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,我焦虑地在房间走来走去,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,晚上十点左右,我收到了阿男发给我的信息,是一个app的名字,还有用户名和密码,让我下载之后打开。
偷窥别人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被“主人”邀请去视奸他的生活。
我下载了app,登录了用户名和密码,本来我以为会是在他新租的房子,但是打开之后是他和阿波租住的那间房子,摄像头也是上帝之眼一直破解的摄像头。
他知道我在演,我知道他在演,每个人都不敢忽略任何一些细节,演来演去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。
紧接着,我打开了qiè • tīng • qì的软件,声音从笔记本电脑传了出来,他当然知道我能听见那里的声音。
他们并没有在房间里,那里一片黑暗,像是电影开场前的暗场,让我有种大幕即将拉起的期待。
很快,开门声传来,阿波打开了灯,先走了进来,一段时间没见,她依旧那么迷人,穿着白色短小的t恤,下身是漏洞的牛仔短裤,两条漂亮的腿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。
她坐在沙发上,精致小巧的皮包就放在腿边,她从里面掏出一盒烟,点着了一根,眼睛漫无目的地东看细看,应该是在等阿男。
当初我有多迷恋她,此时我就有多厌恶她,这个曾经霸占我梦境的女人,只是那个魔鬼的帮凶。
不知道这些日子里,她是怎么勾引阿泰的,这让我有点恶心,我好奇,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询问。
敲门声响起,阿波第一反应竟然是抓了一下手边的包,似在寻找一种第三方的安全感,她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吗?
她走过去打开门,阿男随即出现在摄像头范围内,阿波走在他前面的时候,他在阿波背后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。
他——在跟我挥手。
阿波事先知道阿男的打算吗?这是一场单人戏,还是一场双簧戏?真动手还是假把式?许多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,像是一个个线索,指引着最后的结局。
眼前这个场景十分有趣,阿男知道我在偷看,也知道我在同步窃听,但要装作不知道我安装了qiè • tīng • qì,所以不仅动作表演上要自然,语言上还要有一些越界,才能让我真正的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,这个尺度,是个学问。
我坐在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牙齿咬紧下唇,双手握紧水杯,滚烫的水温隔着杯子传来,我却丝毫感觉不到,仿佛这种炙热感可以同步我的血脉喷张,帮助我释放一些过度的紧张。
阿波看似热情地跟阿男打招呼,“最近过的怎么样?”
阿男也穿了一件白t恤,下身同样是牛仔裤,情侣装是巧合吗?还是他们始终住在一起,再一次猖狂的泄露谜底给我?
他们在鄙视我,始终在鄙视我。
阿男面色冷静地坐在沙发上,手指擦过茶几,像是在查看是否有灰尘,“还好。”
“还好是什么意思?”阿波从厨房泡了一杯奶茶递给他,阿男看了看,没接,也没说话。
“什么情况?”阿波端着奶茶质问他,“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阿男抬头看向阿波的脸,“这次又放了什么?”
几乎就是一瞬间,阿波抬手就将一杯奶茶泼向阿男,他白色的t恤立刻出现了奶茶色的污痕。阿男没有躲闪,也许他根本来不及躲闪。
他静止了两秒,扯过旁边的抱枕擦了一把脸,又甩了甩头发,双手将湿漉漉的发丝拢向脑后。
“你爱过我吗?”阿男问。
很好,表演正式开始,而我这个观众根本猜不到剧情的走向,哦,对了,应该不止我一个观众。
阿波笑了,越笑越大声,“你几岁啊?是最近奶茶供不上,所以脑袋出问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