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池青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萧砚书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,上前一步就要接着指点他时,却见飞雪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李吕茶小跑着上前来,那模样是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,直凑到萧砚书面前,将池青珩一把挤开。方才他来的时候,可是瞧见萧砚书手把手教导池青珩了,难道萧砚书真要收池青珩为徒吗?
凭什么!
池青珩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穷酸鬼!凭什么能成为堂堂剑尊萧砚书的弟子!
向九明尚且能说是从小长在太初宫内,又是个天资过人的好苗子,叫萧砚书看上不足为奇。可池青珩已经十六岁了!才刚刚踏入修真之途,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异灵根,甚至……甚至只是个更适合作为炉鼎的水灵根,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拜萧砚书为师。
而他……他这样好的出身,虽不过人,但至少比池青珩强的修为资质,为何就不能当萧砚书的弟子?!
李吕茶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心中妒意横生,几乎压制不住,叫旁人看出端倪来。
幸而他平日伪装惯了,倒不是那般容易暴露。且萧砚书是个一心练剑的,如何懂得那般多的弯弯绕绕,他稍稍一紧张,便瞬间放松下来。
“李少主来飞雪峰,所为何事?”萧砚书眉头一皱,他从李吕茶跑来时便成了脸色,但顾及对方丹心门少主的身份,仍是给了几分面子,只问是来做什么。
“许久未到砚书兄这儿,好容易拜访太初宫,自是要来瞧瞧的。”李吕茶笑笑,想自己在太初宫可是客,萧砚书总不能还赶自己吧。
萧砚书听了这话,神色并未缓和,仍是带了几分不快。
但李吕茶话中意思不算错,他到底是太初宫的客人,萧砚书也不好闹得太过难看。
“既是客人,我太初宫向来是掌教向九明招待贵客,我已多年不管门中事务,李少主到飞雪峰来,是来错了。”萧砚书仿佛没听见方才李吕茶的话,只冷冷指出太初宫的规矩,话语间已不如起初客气。
李吕茶脸色一白,没想到萧砚书会说这样的话,不甘心地咬了咬唇,心中拿不定主意,究竟要不要走。
走?还是不走?
李吕茶心中犹豫,目光移到一旁垂眸不语的池青珩脸上,顿时下定决心。
凭什么是他走!池青珩这样的都能留下来,定是使了什么手段,叫萧砚书将人留在身边!他……他也试试,定然也是可以的!
李吕茶咬牙想着,朝萧砚书笑笑,只当没听出他话中意思,道:“我不过是听说砚书兄要收徒了,心中好奇,来瞧瞧罢了。”
萧砚书闻言,目光在池青珩身上停留一瞬,疑心是他在寸心斋说漏了嘴,才叫李吕茶知晓此事。可转怒一想,这小徒弟平日说话都不敢大点声,见着生人躲得远远的,也不像是会主动将此事告知他人的样子。
想来……是那日他在寸心斋教训门中弟子时,有人听后将消息传了出去。
罢了,左右都是要知道的,也不必去追究谁。
萧砚书本意是留到正式办拜师大典时,再将池青珩以亲传弟子的身份介绍出去。
如今既已传了出去,那便没了瞒着的必要。
萧砚书点头,道:“池青珩,我的小徒弟。”
萧砚书的小徒弟……
这话深深刺痛了李吕茶的心,叫他几乎藏不住眼底怨毒。
这些本该是他的才对,怎么会叫池青珩捡了大便宜!
“原来小池就是砚书兄的新弟子呢,难怪先前就见他在飞雪峰,起初我还以为……是杂役弟子呢。毕竟……像砚书兄这样实力超群的大能,都是收修真世家中天资奇佳的小孩儿为徒,很少会收小池这样不明来路的……”李吕茶说话时神色歉疚,停停顿顿的,时不时抱歉地看池青珩一眼,仿佛这些话尽是无心之言。
池青珩听见这话,脸色一白,忍不住后退一步,看着站在萧砚书身旁的李吕茶,忍不住想逃离这个地方。
可不等池青珩有何动作,便见萧砚书脸色一沉,冷冷出声。
“怎么?不是出身修真世家的天才,就不配拜师修炼了?”萧砚书神色冷峻,落在李吕茶身上的目光冷如冰刃。
“我……我一时忘了,是我的错,我忘记你也不是……”李吕茶慌乱起来,暗骂自己逞一时嘴快,竟忘了萧砚书也不是什么好出身,忙补上一句,“我只是当你会收一位年纪小些,资质好些的普通人罢了,并没有其他意思……”
“他不过起步晚些,你如何就知道他资质不好?与他同龄的那些修士,有今日修为也是练出来的,焉知他就练不出来,成不了一方大能呢?”萧砚书冷笑一声,丝毫不给李吕茶再解释的机会,脸色难看地下了逐客令,盯着对方离开后,才回头看向池青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