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她不想停下来喘口气,是不敢,这么一想人生好像一眼就望到头了。
她真的很怕亲妈打来的电话。
那不是电话,是催债符,是要命。
但该接还是得接,有些问题该面对还是得面对。
“许岁他妈到底有没有良心?咱爸都躺在医院那样了!你不来看就算了,连问都不问一句?”电话一接通,她弟弟许毅对着劈头盖脸一阵吼。
“你还知道如果是你的号码打过来我不会接?”许岁冷静地说。
“少他妈废话。”许毅继续吼,“你到底管不管爸的死活!就嫌花钱是吧?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子死是吧!死了你就解脱”
“许毅。”许岁并不想跟一个无赖纠缠,“如果医院欠费了,我会去查证,这笔钱我出,但是钱只会给医院,而你,休想在我身上得到一分钱。”
“你”许毅刚提起嗓门,又被打断。
“我再告诉你,如果我不管爸的死活,就现在,你和妈没有一个人能找得到我。”许岁说,“还有,你那些破事,每一件,我都可以分分钟送你进去。”
“许岁啊”那边传来的是她妈的声音,许岁没听直接挂了。
脑子比珠穆朗玛峰上稀薄的空气还缺氧的shǎ • bī!
心情瞬间烂到了极点。
许岁非常想去看她的爸爸,毕竟那是家里唯一真正把她当亲人,对她好的人。
可想到那对儿一唱一和感情坚如磐石的母子俩,她就觉得想吐,从心理到生理上的恶心。
如果不是因为她爸还在,她不会对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俩有半分的留恋。
许岁在一个台阶上蹲了几分钟,猛地一站起来,胸闷,头一阵眩晕。
她向前走了几步,胃里的恶心感简直化为了实质,无法自控的双腿一软,对着空气拜了一个吉祥的早年。
这还没完,她还对着空气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。
这两声动静不小,吸引了来往众多的目光。
在被围观之前,最先发现她的是旁边摆着的小桌子前,正在给人手机贴膜的徐文博。
“哎,喂。”徐文博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,完全没有动静。
徐文博皱眉目测了一下,这位拽姐的个子还不低。
他把人拖起来放到小椅子上,手指在她鼻子处探了一下,有气儿,脸色白的可怕,应该是中暑了。
徐文博拧开矿泉水盖,拍了些水在许岁的后脖处,开始给她揪痧。
很快后脖子那儿变出一块深红的血印。
许岁嘶了一声,反正是被痛醒的。
徐文博停手,坐在旁边看着她微微张开眼睛的状态,拽姐脸上恢复了些血色,侧面看鼻子尖尖的,但不凌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