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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豆哥乍着耳朵哧呼哧呼地要往旁边躲,阿淙拍了拍他的后背也无济于事,我索性跳下车来安抚他。这时老人又将先前那番话换了辞藻重复了个大概:“……这位姑娘命贵而轻,出身云庭,却一生坎坷,若要长命百岁,须得避世隐居,不问世事方可。”说着又掐指一算,“而且近来还有一个大坎,若能顺利度过去,则万事大吉,若不能,那就是生死两论了……”

听他说话时,阿淙伸手在那兜帽前晃了晃,一面严肃地皱着眉头。这时路边巷子里又涌出来几个半大的孩子,看老者装扮古怪,手里又举了一杆旗幡,便满脸新奇地指指点点围过来。一个领头的孩子看阿淙试探老道人的眼神,便也凑到了对方的兜帽底下仰头去看。这一看,竟被吓得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旁边那几个孩子见状只问他:“怎么了?”那孩子示范地翻了翻眼皮,小声回答:“是个看不见的怪物!”于是那几个孩子也都推推搡搡地凑近了看热闹……

阿淙还在听老者说话,我只好走过去拦住他们:“嘘——不能对老人家无礼。”

“那是个妖怪!”领头的那个孩子直率地道。另一个孩子早溜过去看了人家的眼睛,也满脸惊诧地道:“好吓人!他没有眼珠子……”又一个孩子指着老道手里一杆画满了符咒,挂着铃铎的旗幡,瞪着眼睛大叫道:“那上面也画着鬼怪呢!”

“不可无礼胡言,老爷爷只是眼睛生病了看不见了,他也不想这样的。那上头画的也不是什么鬼怪,只是符文而已……”我正搜肠刮肚地要找个更适合劝诫小朋友的词句,几个孩子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,惭愧地低下头。又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道:“那他眼睛生的是什么病啊?符文是什么啊?”……

……打发了一群小鬼回过身来,阿淙已经和人把话都说定了。只摸出一锭碎银交到老者手上,便转头来扶我上车。我:“他都说什么了?”

阿淙沉吟片刻,方才回头将一个布囊拿给我看:“送了个护身符。说是能躲病消灾,时来运转。”

我伸手要接,阿淙却攥紧在手里,道:“这东西做工粗劣,样子丑陋,我回去让云姑娘重新缝制一个锦囊再给小姐。”

我:“我不戴,就看看。”阿淙于是将东西递过来。

拿在手上一看,果真又脏又破,满是缝补痕迹。正要拆了线头打开细瞧,却被阿淙出声制止:“诶!小姐!”

我心头惴惴,不愿深想。从前就不肯相信的东西,眼下即便有益于我也同样不值得相信。正要亲手把这乱七八糟的预言拆开揉碎了,眼下却遭到了阿淙的制止。又不免存有了几分侥幸。只故作轻松道:“你还真信啊?明明是满口胡话,听来只让人觉得可笑。”

阿淙没说话,只把东西照旧收好了:“那老道说的,还真有几分灵验……”

我:“我可不戴这东西。”

阿淙:“那老先生说了,不用时时戴在身上,只放在常出没的地方就好了。小姐不戴我替小姐收着,有我出入相随也就够了。”

真叫人心情烦闷。

又走不多时,丁香色的车帷透着日光越发的炫目。抬头一看,日头渐高,山间云雾俱散,县上炊烟已灭,街头来往的贩夫行人倒多了起来。又因瞌睡不得,越发被弥漫四周、此起彼伏的行动呼喊声,吆喝叫卖声,言谈嬉闹声,搅得睡思昏昏。忽而又听前方一阵乱攘攘的锣鼓唢呐声,举目望去,只见前头走过来一队人马,簇拥着中间一架描龙画凤、金彩银绣的大红花车浩浩荡荡的见首不见尾,方知这是县上有人娶亲。

然而车队走近了才叫人看清,这花车前不仅有仪仗开路,还封了左右街巷,屏退了行人,把人都赶到了街边的商铺馆肆中。我和阿淙也被迫退到了旁边的石桥上。再看仪仗后面,领路的人骑着高头大马,个个都穿着皂衣,戴着纱帽,竟叫人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迎亲的新人,又或者这其中有没有迎亲的新人。才不禁发问:“看样子这是哪家官人娶亲吧?还有官差护送,不过哪个是新郎啊?”

阿淙答不上来,正踅摸着找人问问,桥栏边一位红光满面,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就奇怪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。把我们的问题都给堵回去了。

烈日下阿淙替我打着扇子,朝迎亲队伍张望了半天:“奇怪了,马车后面跟着的,那是送亲的人吧?怎么一个个都哭哭啼啼的,竟没有半分喜庆的样子,倒像是……”阿淙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,那男子却主动凑了过来:“像是送殡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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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旬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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