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是她十岁时,蹲在他家门口哭,她以为这个家里没人,不知道他在看。
第二次是他大二那年申请了去国外当交换生,回来拿一些留学要用的东西,看到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,她没看到他。
第三次是他22岁毕业回国,到南城一中看望老师,路过初中部时,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里看书的她。
叶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,对一个小孩子印象那么深刻。
或许是对方身上的孤独感和他太像了吧,让他难得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。
后来的见面,她也将他放进了眼中。
她中考以后,他来给叶存礼送东西,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,她先躲开了对视。
当时叶敛也不觉得有什么,大概是有些欣慰的,以前那个偷偷哭泣的女孩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颜。
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,目光里有好奇有敬畏,那双眼睛好像能发声,似乎在说:这个大人怎么这么凶啊。
她躲开对视以后,他就忍不住笑了一下,吓得叶存礼胆战心惊地问他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后来叶敛的生活逐渐忙碌,忙着拓展事业,忙着家族的事,等他坐稳了家主的位置,他忽然又想起来生命里的那位过客。
算起来她应该也快成年了吧。
想起她的下一秒,他就毫不犹豫地定了回国的机票。
王裕大吃一惊地问他是不是国内的生意出了问题,他只轻描淡写地说:
“三年没回家,正好过年回去看一看吧。”
在东城老宅,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她。
女孩已经18岁,几年不见,她身上的孤独感好像又回来了。
听他们闲聊才知道,女孩的外公两年前离世,现在和外婆相依为命。
叶敛说不清那一刻的心情,大概是可惜占大多数。
好不容易松快地过了两年,命运如此不公,又夺走了她的一个亲人。
叶敛又想到自己,亲人都在,却也像个孤家寡人。
同病相怜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,甚至更甚。
没有什么是能跨越生死的,叶敛觉得她比自己还可怜。
老太太想结两姓之好,杨诗兰不愿意,来问他的意见。
他看着女孩难得的笑脸,人生第一次心软,觉得如果能成为一家人也不错。
在他的眼皮底下,作为长辈庇护她,挺好的。
她还年轻,还有很多机会能感受幸福。
总不至于像他一样,才活到20多岁,除了事业什么都没有了。
究竟是什么时候感情变质了的,叶敛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