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娱记不似正常记者,哪里刁钻问哪里,犀利、不讲情面,语速飞快,周玉笙根本插不上嘴,只能脸色铁青地重复:“散场。”
声量大到麦克风发出“嗡嗡”的鸣响,他捶在桌子上,冷声重复:“别问了,散场了。”
而后深深看了一眼同排的宋洇,眼含憎恶,甩袖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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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氏药业的人如鸟兽散。
娱记被夏轶拦住。
整个小礼堂空荡荡,就剩下了宋洇和傅晏两个人。
宋洇走到傅晏的跟前,男人正撑着下颌、双腿交叠,一副慵懒模样,见她过来缓缓地整理好衣着起身。
“都好了?”傅晏浅色的眼眸里只有她一个人,在空寂的礼堂内,眉眼舒展,好像岁月都温柔。
宋洇点点头,心里面有很多想说的话,却只说:“好了。”
都好了。
她恢复自由了。
一个月前宋洇以为和周家解除婚约很难。
一周前认定周家必然不会放过她。
昨天想好了要全力以赴不要露出怯态。
方才被周玉笙威胁决定鱼死网破。
这么多的设想,都未曾估量过另外一种可能——傅晏会来。
宋洇站在男人的跟前,她今日穿得庄重,仰起头看他,叫他的名字:“傅晏。”
声音软软的,带着疲惫和涩意,宋洇觉得喜悦,又觉得悲伤。
“怎么了?”轻声的询问。
“没什么,挺开心。”宋洇垂眼,许久,提及,“我之前拒绝过你,不要你帮我撑腰的。”
她不是在说来的路上他问她要不要帮她的事,而是说重逢的时候、在奥斯陆的时候。他跟她讲过两次,让她跟他,他会帮她撑腰。
宋洇都拒绝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你还帮我啊?”
傅晏:“不可以吗?”
“可是被拒绝了,你不生气吗?”宋洇定定看他。
傅晏额前的碎发被整理过,应该是怕她仰头看他太累,微微弯腰与她平视,他好像经常这样弯腰看她,与多年前一般,傅晏温声:“怎么会?”
他告诉她:“你不愿意,但我想。”
他想帮她撑腰。
宋洇眼睫轻颤,心里面被煎熬得酸涩,像是熬烂了红豆,渗出颗粒质感的豆渣,难受极了。
这些年午夜梦回,宋洇盼望过很多人帮她撑腰,在父亲去世家里被砸的时候,在知道heare小姐死讯的时候,在被周家人压榨欺负的时候,宋洇盼望过有个人能像父亲一样毫无保留、毫无嫌厌地去爱她、给她撑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