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气低下,质感粗糙,不过于汀钰而言如此小节且可不拘,汀钰掂了掂自己手上那柄剑鞘通白的铁剑,眼神一凌,拔出剑鞘,有序舞剑一通——属实是低劣至极。
“砰——”木门被重重推开,汀钰乌黑的青丝以银冠高高束起,灵袍干净利落,手上没有宽大的袍摆,灵袍紧紧贴合手腕,露出汀钰青筋毕露而骨节分明的手。
灵袍利落紧实,更突显出汀钰肩宽腰窄,背宽腿长,面孔俊美,浑身少年清新,生气勃勃,站在菩提水榭之中便如同一道靓丽的景画。
汀钰双手后背,铁剑贴腰,庚连眼眸眯了眯,将汀钰扫视一眼,面色意足:“嗯——这才似和踏踏实实的剑修,通身仙气飘渺,同真正的谪仙一般——”
庚连扫到汀钰背后的剑,顿了顿:“只是这弟子配备的剑未必差了些,却无妨,待你再修炼些火候,自己炼一把体面的剑便是了。”
汀钰颔了颔首,自己原倒是有一把剑,同自己倒是日夜相守的伙伴——那是一把修出剑灵的银剑。
汀钰一万五千多岁时便自主炼剑,以血为祭,炼出了一把有剑灵的银剑——祈瑞。
只是自己被贬落下凡时过于猝不及防,却不曾将他带下。
如今若是欲再炼一把得体的灵剑,费心费力,况且自己还欲留着气力炼善灵壶。
却只能待合适时机,试着能否隔界将祈瑞剑召回了。
……
庚连领着汀钰坐落在了菩提茶亭,细致罗茶后便细细煎起茶来,汀钰瞧庚连灵动的指尖翻动,熟稔至极,想来是茶艺高超。
汀钰细细观起眼前人三庭五眼,眼眸柔和却眼底清澈,明眸皓齿,眉清目秀,文质彬彬的一副文弱书生模样,却是一剑修。
皮相算得上出色,只是这般人在艳色绝世的弥筱身旁,却黯然无色。
骨节分明的手拎起白玉茶壶,落栗色的茶叶淌入瓷色茶盏,庚连轻轻放下茶壶,五指并拢的手掌在茶盏旁一抻,抬眸同汀钰道:“师弟,请。”
汀钰两指轻轻捏住茶盏,在唇下轻抿一口,便缓缓落下茶盏,抬起头微动笑意,同庚连道:“谢过师兄,实在好茶。”
庚连好看而纤长的手指轻轻扣着红木桌面:“师兄是恐你在门中吃了亏,便同你说道说道这门中的事理。
事要自几百年前论起,当年老掌门家中被奸人所害,家道中落,老掌门便上了山巅,自辟门道——便是如今的衍临门了。
而老掌门收了二徒,皆为可悲可悯的乞儿,老掌门将这死里逃生的二人带回衍临门,可幸至极,这二子灵根至佳,一人为珍世的火灵根,一人为不可多得的木灵根,老掌门自己起手,丰衣足食,山上斩灵兽采灵药,渐渐的,这二子成了英俊潇洒的少年。
那年云珣因变故而大战,百姓民不聊生,只是后来无人知晓当年为何动荡,只是人尽皆知那时生活困苦,想来是大能耐的修士将人们那段回忆半洗涤了去。
便是那一战,使得衍临门明扬云珣,这才热络起来,成了人尽皆知的云珣四大派别之一。
只是那年变故,老掌门为此陨落,其老友也因此献身,却先老掌门一步,老友留下一子,方婴啼落地不足七日,老掌门收其为徒,将其留给了两个徒儿照料。
那一子便是我们师尊弥筱,那火灵根之徒便是大师叔,亦是当今掌门泠淞,而木灵根之徒却是二师叔坛墨。
掌门泠淞门下弟子在万宗阁,多为剑修粗将;而坛墨师叔门下皆在冷寿山,医术精湛,妙手回春。衍临门中人丁兴旺,只是我们菩提门人丁稀少罢了。
衍临门约莫万来人,只是菩提门冷清凄凉,至多百来人,且大多是旁门弟子,不务正业,而师尊的入室弟子,直至今日,也堪堪四人。
那便是琼瑜你,师兄我与艳煜二师兄同清岚大师兄了。
艳煜师兄同清岚师兄生性好玩,早各自下山游玩了。
倒也不直汀钰你何时……唉,师尊天生便是世间最罕见的天灵根,云珣中罕见天灵根,便只有师尊与君主李栾安二者了。
师尊自幼便受两位师叔疼爱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心怕摔了,师尊十指从不曾沾阳春水。性情娇纵,脾性是衍临门内至差,若他称第二,无人敢登首位。
师弟你多担待些,师尊只是脾性不佳,不过自幼悟性极佳,同揽云珣第一美与云珣才子之称,如今年芳二百八便已然元婴中期,在他门下修行亦是大有得益。
只是君主李栾安同师尊二人卧龙凤雏,时常胶着在一处,君主甚至给了师尊个国师的封号……”
汀钰向来淡静,只是微微叩指听着庚连所叙,一点点打通思络,只是闻此言叩指一顿,庚连似也注重到此,陡然止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