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栾安蹙紧眉头不语,便是默认了。
在弥筱面前,他属实自私,他向来只将琼瑜认作弥筱的玩物,纵使那是一个身怀天灵根,法力高深,极有可能危及自己地位的情敌。
偏偏他在弥筱面没了熊心豹子胆,生怕琼瑜因他而伤,此后弥筱一生只对他冷眼相看。
高傲威武的帝王,爱意却是如此小心翼翼,杀伐果断的他在弥筱面前亦是蹑手蹑脚。
李落渊狠狠地扬了李栾安一掌,李栾安那棱角分明的侧面骤然浮起几抹红来,李栾安愧对于心,愧对于国,此时他不敢再扬起桀骜不驯的目光怒视李落渊,只是愈发自责的埋紧了头。
玄虎力失窃后,李栾安浮上的念头便是落入琼瑜弥筱之手,只是他不敢考虑其后果,三番两次地欺瞒着自己的内心,以低劣的谎言说服自己的私心。
李落渊重重地将浊气一吐,似乎要将满心的哀怨与恨意送出体内,望向李栾安的眼神愈发厌恶了,云珣的君主,却如此狼狈不堪,如此窝囊。
李落渊扬了扬唇,只是缓缓吐出一句:“不论是何人,玄虎与白龙只择天灵根做主,我本要你早日迎娶弥筱入门压制他,只是你却对他情根深种,犹若一句顺从的行尸走肉而被牵着鼻子走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却又来了一个琼瑜引诱弥筱,同他沆瀣一气,你可想而知,他二人倘若联起手来对付你,我李氏的几万年祖业便要在你手上败了个精光。
天界地府的祖辈,又如何能安心!
皇侄——这几年,你属实有所长进,连皇叔亦是不放入眼中……只是独独被情丝绊住了脚步……”
李栾安心下受到极大谴责,他将背上所负之荆缓缓卸下,站直起身来,白龙帝主气势威严磅礴,他高了李落渊一头,他俯瞰自己的皇叔,颔了颔首,语气淡淡:
“皇侄知晓了,皇侄定不会再心软,不日便是琼瑜入狱,弥筱入宫之日。”
李落渊轻哼一声,咬牙切齿留下一句:“但愿如此。”便不见了身影。
李落渊鄙夷的声音在狭小地洞之间回荡,李栾安衣裳单薄,眼神深邃,深不见其意地垂眸望着地下的荆条,独自一人在这地洞之下彷徨。
国与私人之情,他定是要将云珣放在首位,借此,既可迎合自己的私心,将弥筱娶入宫中,却可除去琼瑜,永绝后患。
弥筱作何感想,他不敢思虑,只是日后若生米煮成熟饭,那时弥筱更是插翅难飞,若是自由无虑的鸟儿不懂事,作一只矜贵的笼中雀又何妨。
他这样的人,终究是心软太久了,忘了自己那本就丑陋狰狞而自私的心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