汀钰只知自己如此诚心,却从未撼动过弥筱分毫。
却不知,弥筱一回眸,泪水亦是不争气,争先夺后地落下,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。
弥筱此生不愿再连累他人了,便是正缘,弥筱亦是不敢要的,便是错过,弥筱亦是毫无怨言。
只是一腔热血的少年,执意要孤勇地将神明撼动,要让神明为他垂眸。
汀钰不会放弃,几千年来如此,汀钰又怎会因弥筱的一番狠话而动摇决心,怕是要打搅弥筱,令他不愿了——
汀钰便是要搅乱弥筱行尸走肉般的日子。
……
翌日,弥筱朦朦胧胧睁开了眸子,心中百感交集,悔、痛、恨……弥筱颤颤巍巍地抬起纤纤玉手,轻轻抚过自己嫣红的唇瓣,宛若温热余留。
弥筱转念一想,柔荑般细致白嫩的手一顿,光透过窸窸窣窣的树梢落在他身上,将他冷白的肌肤显得莹莹生光。
光还是照在他身上了。
只是弥筱却又思及,汀钰今日亦或许便要离去了,亦或许此时便已然在收拾行李了。
弥筱慵懒地轻轻推开了窗,弥筱有意无意地向隔壁的厢房望去,果不其然,厢房外已然是成堆的行李了。
弥筱一咬牙,忍着心痛,猛然关上了窗,心中又气又闹,他便知晓汀钰如此年幼,昨日不过随口一说罢了。
“砰——”窗门被重重关上,发出的响声传入汀钰耳中先是一愣,而后汀钰抱着书箱,呆愣愣地望着那一扇紧关的窗,以及被夹落的几朵梨花,纷纷落在地。
弥筱素日里最为精细这些梨花了……
思及此处,汀钰微微垂头,嘴角不可压抑地微微上扬——弥筱总是不舍得自己的。
汀钰将自己简便的行李收拾齐整,便唤了宫人来助自己抬行李。
弥筱在厢房中,闻着汀钰收拾行李时动荡之声,心中的空虚愈来愈烈。
直至——
“咚咚咚——”汀钰抬起自己骨节分明的手,轻轻敲响弥筱的厢房门,弥筱闻声,一时不知所措。
亦是期待,亦是害怕。
弥筱心中隐隐仍是不愿汀钰离开的,他贸然闯入了自己寂静的生活,如今便要离去了么。
弥筱的万千思绪最终咽进了腹中,只化作恹恹的一句:“进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木门被轻轻推开,缓重的推门声在弥筱耳中显得犹为刺耳。
弥筱一回眸,便往进了汀钰那一双凛凛的目光,他高束发冠,意气风发,嘴角竟还带着几缕难以掩饰的笑意。
弥筱望着如此青春动人的他,心下更是不甘,昨日口中仍有似海深情,今日一早却收拾好了行李,如今要离去,眼中却无半分黯然神伤。
便是一个养了自己多年的长辈,要将自己逐出,心中亦该有不甘与失落,如今瞧汀钰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,弥筱不知,只当汀钰是万幸,终于摆脱了自己。
此番便轮到弥筱心中暗自不甘。
汀钰规规矩矩,毕恭毕敬,毫无逾矩,他一声藏青,修摆紧束,通身利落,他向弥筱微微弯腰行李,同他道:“谢神尊多年来照料,汀钰今日,去了。”
弥筱面上皆是镇静:“嗯”了一声,而后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,却忘了茶水才泡,水热异常。
汀钰只知自己如此诚心,却从未撼动过弥筱分毫。
却不知,弥筱一回眸,泪水亦是不争气,争先夺后地落下,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。
弥筱此生不愿再连累他人了,便是正缘,弥筱亦是不敢要的,便是错过,弥筱亦是毫无怨言。
只是一腔热血的少年,执意要孤勇地将神明撼动,要让神明为他垂眸。
汀钰不会放弃,几千年来如此,汀钰又怎会因弥筱的一番狠话而动摇决心,怕是要打搅弥筱,令他不愿了——
汀钰便是要搅乱弥筱行尸走肉般的日子。
……
翌日,弥筱朦朦胧胧睁开了眸子,心中百感交集,悔、痛、恨……弥筱颤颤巍巍地抬起纤纤玉手,轻轻抚过自己嫣红的唇瓣,宛若温热余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