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知道吗?她嫁我时,只有十三岁。十三岁的年纪,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鬼修叹息着看向月夕,似是透着她的脸看到另一张稚嫩的面孔。他的小妻子那时也是这般的天真烂漫呢。
那时岁寒已死,他满心悲戚和仇恨,只专注于日复一日的苦修,以图日后替友报仇,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,小妻子是他唯一的慰藉。
“所以你聚魂归来,就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她的转世。”
相较于太子的感触同情,月无暇的声音一点都不比面对墨炎阳时温和半分。他最恨的就是沧澜修士,尤其鬼修还是一百年前的人物,谁也不敢保证他当年有没有参加过沧澜对南境的侵略。
又或许毁他肉身的正是神官也说不定。谁让沉岁寒也参战了呢。
“我浑浑噩噩九十余年,再回故乡,楼阁蒙尘,枯草凄凄,族人各奔西东,唯一不变的只有必经路上的那座小小坟茔。”
“以前她最喜欢垫着脚尖,盼望我除魔归来给她带糖葫芦了。她最喜欢糖葫芦可总是蛀牙,我每次都只会给她带一支,可只是一支就足够她开心好久了,她真的很好哄……”
鬼修的声音暗哑凄凉,眼中泪色微光。
太子安慰道:“没关系的前辈,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她了吗?这一世,我相信这一世你们一定永不分离。”
“天有六道,人道与鬼道并不相通。道不同不相与谋。”
“师兄!”
太子一直觉得月无暇冰冰冷冷的,其实是面冷心热,却不曾想他竟如此古板。
鬼修摆手制止太子,苍凉道:“他说的对,道不同不相与谋。我若还是当年的君启还好,大不了再娶她一次,可我如今已沦入鬼道,阴煞之气缠身,不得超脱。这样的我,又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。我以为的守护,只会让她沦为不祥而已……”
“明明就是那些村民不对,前辈你只不过是稍加惩处罢了。什么不祥都是他们故意诋毁的。”
鬼修摇头对太子道:“我问你,如果一只雏鸟从鸟巢掉落在地,你看到了是否会把它送回鸟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