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喝光了整瓶啤酒,顶上来的气儿让我打了个长长的饱嗝,嗝声还没结束,我就赤脚踩上了沙发,又蹬上了沙发的靠背,踮着脚尖将胳膊伸到最长,手指尖将将能碰到监控器下边黑色的电源线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探着胳膊往前使劲探了一下,在抓住那条黑线的同时,身体也因为失去重心跌落在书架上,轰隆一声,我的后腰磕到了木头的柜角,随着电源线一同扯下来的摄像头正砸在了我的脑门上,钻心的痛感在我后背和头部同时炸开。
阿泰忙过来将我扶起来,“你不是在喝啤酒吗?怎么一转眼窜到上边去了?”
我看着手里的摄像头,这次这只怪物是真死了,死得透透的,我忍着疼痛笑了一下。
“阿月,你最近怎么怪怪的?”
我把摄像头丢进了茶几边的垃圾桶,“最近好像有人跟踪我。”
“跟踪你?”阿泰并没有太多的意外,也是,这件事我好像已经说过好几次了。
“嗯,今天还去我们超市了。”
“为什么跟踪你?”
“我今天抓住其中一个人问,但是她什么都不说,我觉得他们可能在通过这个摄像头视奸咱们俩。”
阿泰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残骸,“不能吧,咱俩最近也没在客厅干什么啊?有什么好看的呢?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?”
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,却懒得和他解释,现在就算他看到阿伟给我翻拍的监控视频,也会认为是我疑神疑鬼,不如等我搞明白这一切,再用事实告诉他,这一切不是我的多疑。
见我没吭声,阿泰说:“扯了也好,上次阿田的事儿我就想拆来着,现在彻底安全了,除非也有人偷着来我们家安qiè • tīng • qì和针孔摄像头。”
他是随口的调侃,我却汗毛竖起,不自觉地打量起这个客厅,会吗?这里会有我看不见的摄像头或者qiè • tīng • qì吗?
我住进来之后,阿泰家在没来过别人。那会不会在我搬进来之前就有了呢?一环套一环的想法轰炸的我的脑袋,今天的过度思考,加上昨天晚上的宿醉,我现在头疼更加厉害。
“你接着看吧,我想睡觉了。”说完我就回了卧室,阿泰回到电脑前,继续做他的树桩子,他好像比以前更热衷于视奸阿波和阿男的生活,也许是因为刚刚装了qiè • tīng • qì的新鲜感,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更关注令他频繁性奋的阿波,头疼让我无法思考,索性躺在床上翻看着阿波的朋友圈。
我奇怪地发现,每天都发三四条的阿波今天一条都没发,还停留在昨天发的晚饭照片,还有我们四个碰在一起的酒杯,看起来很是和谐热闹。
正在我纳闷的时候,阿泰急匆匆走进来,“阿月,他们又吵起来了。”
我坐起身,跟着他来到电脑前观看,画面里的气氛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。
很快我发现了问题,因为这次发火的竟然是阿男,他站在地中间,指着阿波说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阿波不说话,只左右端详着手指间夹的烟,似乎根本不在乎阿男的愤怒。
我看向阿泰,“他俩因为啥吵?”
阿泰说:“刚刚阿波一直在玩手机,阿男走过来要看她的手机,她不让,俩人就吵了起来。”
大概明白了情况,我们就齐刷刷地看着实况转播,阿男焦虑地在地中间走来走去,“是因为阿月昨天走了吗?所以你跟我闹脾气?我是不是跟你说过,你在外边怎么疯我惯着你,可你不能往家里招,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阿波在那个熟悉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,说:“你他妈连底裤都是我买的,还要底线?多新鲜!你他妈就是条公狗,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,阿男,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吗?你跟阿月背着我搞过什么?草过她了吗?爽吗?”
阿泰突然转头看向我,我无辜地耸了耸肩。
阿男激动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见一个爱一个?要不是因为爱你,我他妈早就离开这个家了,我为什么要忍受你这样的女人,我阿男是没人要吗?”
“那你滚啊,找别人去啊,找个乖的,找个听话的,找个跪着舔你的,满足你在我这找不到的自尊。”
阿男气得再次暴走,双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,前胸后背的淤青还没彻底散去,似纹身随着他发泄着心中的怒火。
一根烟抽完,阿波紧接着又拿出一盒烟,点着了下一根。阿男上去就抢了下来,狠狠摔在地上,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脚上,恨不得挫骨扬灰般用脚尖碾灭它。
“还他妈抽,再抽下去,不是你死就是我死,咱俩都他妈活不长。”
阿波突然大笑,甚至笑得前仰后合,最后干脆只剩动作,没有了声音,勉强缓过劲儿来,擦着眼角的眼泪说:“咱俩第一次分手的时候,我花尽心思把你留下,当时我就说过,别想让咱俩分开,除非我死你手里,或者你死我手里,现在不是正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