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却并没有完全治愈我,我依然害怕摄像头,如果一家商店安装了摄像头,我便不会再去第二次,任何需要身份实名的事我都不会去做,虽然我没做错任何事,甚至只是那件事的受害者,我却生活得更像个逃犯。
最近在做人口普查,社区的网格员小刘带着表格来店里找我,坐在门口的挨板凳上,吹着吱嘎的旧风扇,等我填个人信息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来,我刚开店的时候他也刚来的这个社区,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,带着一股年轻男孩子的冲劲儿,干什么工作都一腔热血,看到小区里的任何人都热情的打招呼,谁家有事儿他都去主动帮忙。
入夏之后,小刘每天下班都会来我的店门口看老头下棋,在我店里买个大西瓜,请所有大爷大妈吃。
多阳光的男孩子,连笑容都那么干净,是这里少有的年轻色彩。
表格上需要填名字和身份证号码,小刘接过去看了看,“原来你名字里没有‘香’字,赵文月……”
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我的名字读出来,初夏的傍晚,我因为这久违的三个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。
名字是个很神奇的东西,从出生它就属于你,自己却很少有机会念出来,都是别人再说,我逃避这个名字一年,此刻又有人提醒我,我是赵文月,根本不是阿香。
“吃雪糕吗?”我转移话题,从冰柜里拿出一根老冰棍递给他,他也没客气,握住雪糕袋子,将里面的雪糕向上一捅,圆滚滚的冰块从封口处钻了出来,被他塞进嘴里。
一定是我寡欲太久,看什么都sè • sè的,我收回自己老不正经的目光,继续挑拣着坏了的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