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着破烂的衣服独自敲响了孤儿院的房门,讲述了一个编好的故事,爹妈死了,没人管我,声泪俱下,孤儿院的‘妈妈’相信了,将我养在了孤儿院。
我谎报了年龄,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我很瘦小,而领养孩子都喜欢选年龄很小的,这样没有对原始家庭的记忆,也会和新家庭更亲近,虽然改变不大,但我依然选择撒谎,说自己八岁,压根没人怀疑。
在孤儿院等待的日子里,我让自己的眼神尽量清澈,让表情尽量无辜,让语言尽量幼稚。陆续的也有国内的家庭来福利院领养孩子,但是这种情况下我都不往前凑,院长妈妈以为我是害羞,自卑,每次抚着我的肩膀以示安慰,但实际上我看不上这些国内的家庭,我杀过人,已经不适合再呆在国内。
这样过了将近一年,陆陆续续有孩子进来,也陆陆续续有孩子被带走,我和其他几个年纪比较大像是被挑拣后的剩菜,始终留在这,也来过几个外国的家庭,但我不喜欢他们,虽然语言不通,但是眼神骗不了人,他们都和我不是同一类人。
院长妈妈说,有很多孩子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成人的,让我们不要太难过,我总是乖巧地点头,装作对现实妥协的样子。
除了正常上学,我所有的时间都在看外国原声的电影,其他孩子都不喜欢,因为听不懂,刚开始我也听不懂,但这就是我跟他们的区别,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块。
后来,他们终于出现了,一对外国夫妇来到福利院,男人穿着西装,女人穿着好看的鹅黄色的连衣裙,看着就有钱,更重要的是,我在那女人眼中发现一种东西,和那个被我杀了的老头一模一样的东西。
跟孩子们见面那天,所有孩子都换上了好看的衣服,我没换,穿着洗白了的校服靠在后墙,不往前凑,但我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女人的眼睛,确保她一定发现我,只要她发现我,这事儿就成了。
果然,她走向了我,蹲下身,用手抚摸着我的脸……”
讲到这里,男人走向荷官,拉起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表情沉醉,似在回忆那天的场景,“我就这样,把脸轻轻歪着,闭着眼睛贴在她的手心上,她身上是很浓的香水味,但我依然闻得到掩盖不住的体味儿。
我缓缓睁开眼睛,用湿润的眼光看向她,这套把戏是当年老头儿最喜欢的,每次我这么看他之后,他都会拼命的折腾我,老头喜欢,她也会喜欢,因为他们是一类人。”
男人放下荷官的手,拿着酒杯去倒酒,这次倒了两杯,递给荷官一杯。
“最后那对夫妇选择了我,这个选择毫无悬念,因为我们臭味相投,院长妈妈很意外,因为这么大年纪的孩子被成功领养的很少,她不知道,我已经可以用外语和女人简单的对话了,除了我,这里没有一个孩子可以做得到。
于是,我拿到了干净的外国身份,不过这并不代表我的日子就开始变好,没人告诉我外国还有肤色歧视和校园暴力,不过这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,我总能找到解决他们的方法。
我努力讨好着我的养母,和强壮的黑人孩子交朋友,初中的时候mài • qiāng,高中时候卖药,得罪我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,有个人嘲笑我的皮肤的颜色,第二天就在家附近被公园的野狗咬死了,后来我领养了那只狗,那条狗很乖,希望你有机会能见到它,你会喜欢它的。”
他的表情很轻松,却让荷官越来越不舒服,如果故事是真的,那眼前这个娓娓道来的根本不是人,是个鬼。
荷官淡淡的笑了笑,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?后来我成年之后,我的养父母死于一场火灾,但是他们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,当时他们因为kè • yào过量已经处于彻底的昏迷状态,也算是爽死的吧,真是人生最完美的死法。”说完他笑了,笑得很开心,很畅快。
“成年之前,我的人生一直是别人掌控的,所以我现在最喜欢的游戏是掌控别人的人生。”男人似乎对自己这段故事很满意,手指轻轻地敲在自己裸露的膝盖上。
“大老板可真会讲故事,我都快当真的了,您是做导演的吧?”荷官捧场地问。
“好眼光,算是吧,不过我的影片没有脚本。”
“哦?难道是纪录片吗?”
男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,“算是其中的一种吧,怎么样?你有没有兴趣参演我下一部影片?”
荷官兴奋地说:“真的吗?影片叫什么?”
“叫——猎杀阿佛洛狄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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