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月亮出来,时千给陈牛指指自己踩通的水道:“哞哞。”
看,还有我脚印呢。
没法写字沟通。时千这样提醒,陈牛就能知道——水道已经被动过了。
发现这一点,两边可算是热闹了。
吵吵一通,一群汉子险些没打起来。
还是王安磊也被吵醒了,出来找了附近村里的生产队分队负责人,才把局势控制下来。
闹到最后,发现原来是对面几个人喝了点酒,又惯爱偷懒,想要明天插秧的水多点,软和松动些,所以跑来“偷水”来了。
不过时千看着王安磊勉强的笑容,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。
第二天,王安磊上午干完活,大中午,骑着他哐当哐当响的自行车出了门。
等他回来时,不止有一身汗,黑种中透红得脸,还带回来一台老相机。
他分门别类,分别给收获的谷堆拍照。
最后看到好奇跑来看他的时千,招呼道:“牵牛花,你也是大功臣,过来,我偷偷给你拍一张。”
“别人可都没有,这玩意儿,一张底片都好贵的。我求了半天,那朋友才教我用,把东西借我。”
时千:“哞哞。”
我拍过好几张了!
从五角星到高考、交公粮,还有坐火车,他一路的特殊经历,都被年轻记者记录了下来。想来有一天,这些照片都会被人当做历史来翻看。
现在么,再多一张也好。
时千自己挑好背景,让王安磊给他拍照。
拍完照片,又是两天,第一批粮食完全晒干了。
王安磊叫来了旁边生产队的人,给对方分了新粮食。
试验田都是农科所的人、外加像陈牛这样的跑来学习的出力耕种的。可批下来的地本就挨着生产队,还有些算是王安磊租的,答应的就是给粮。
只不过随着粮食种出来,比料想的多,对方便想要涨点价。
私底下跟王安磊谈了有一两回,然后就出了夜里的意外,王安磊妥协出“血”。拍照是为了保存一些真实的影像记录,也是王安磊对自己的一个交代。
小意外后,后面顺利无阻。
只陈牛得提前回校,他需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。
陈牛离开当天,时千对着他摇摇头:“哞哞。”
你自己回去吧,我要留下来种田!
他是一头有始有终的勤奋好牛,把田先种完,再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