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今天好像不是来接受治疗的,而是来听别人的故事的。
她不禁好奇起来,看着这位两鬓早已斑白的医生,在与她谈论着他的童年。
“后来长大的我渐渐知道,施暴者本身才应该觉得丢脸,用成年人的优势来欺负孩子,更是如此。”
“我母亲供我学医,我们两个相依为命。日子虽然苦,但离开了我父亲后,终于得到了安稳和幸福。”
“去年我有了小孙女,我母亲也成了太奶奶。”医生笑着给顾絮影展示着手机壁纸,那张红色的全家福还带着过年时的氛围。
“其实讲了这么多,我只想告诉你:有些痛苦确实忘不掉,但终究需要正视它。至少身边还有真正在乎我们的人,真心希望我们好起来。”
他说了很久,才把话题重新回归到了顾絮影的身上。
凭借着经验,他在等着顾絮影自己主动倾诉。
“我很想我的妈妈。”
顾絮影纠结了很久,才缓缓道。
在走进诊室前,顾絮影以为自己面对着医生,会一句话都组织不出来。
可当医生开始倾诉起类似的原生家庭的不幸时,顾絮影心中有了共鸣,和医生继续聊了足足两个小时。
医生反复对她说的话就是,直面过去,相信自己一定能恢复说话的能力,还让她想象到了那一天时,她都会说些什么。
其中多少有点心理暗示,但顾絮影有太久没有真正思考过,如果她真的能够恢复说话,她要做些什么事了。
因为那份良好的职业素养,秦牧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知晓,只是看到顾絮影终于从诊室走了出来。
但他从顾絮影轻松了许多的神色可以断定,她在试着说出她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事情。
她今天好像不是来接受治疗的,而是来听别人的故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