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意抓紧了时间,这个点温茗和程怀方应该在公司忙于工作,她只需要趁此机会不声不响地离开。
她怕大伯留她,她不想如李静娴所说的,以一个“穷亲戚”的外人身份融入一个完美和乐的家庭,寄人篱下也让她不自在。
程意想,安静识趣地自行离开才是最妥当的做法。
她换了身耐脏的黑色短袖运动服后小心地离开房间,穿过挂着古典壁画的长廊,在楼梯拐角处向楼下张望,客厅空无一人。
程意费力地拎起自己的两个行李箱下楼,行李箱轮子轱辘滚动的声音有点大,她全程吃力地提着,不敢让它落地发出动静。
经过华贵的客厅时忍不住左顾右盼了一番,做贼似的生怕被人撞见。
顺利穿过了客厅,程意余光里瞥见陈嫂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与大门连接的回廊里,她僵了一会儿很快又提着行李小跑冲到门外的白石柱之后藏身。
她提心吊胆地在柱子后面等待了几分钟,时不时抬手拨弄轻挪一下自己的行李箱,以防露出边边角角吸引别人的目光。
等确定脚步声走远了之后,程意稍稍探头,观察着眼前的植物布局,记起昨晚经过的正是自己面前的这条小径。
如果判断无误,一路直走就能离开花园走去大门口。
程意微微侧过身,专注地依靠自己的记忆和眼前狭小的视野策划着逃跑路线。
一阵凉风习习吹过,她下意识回过身。
一抬眸便瞥见侧后方庭院里的黑桃木框架秋千上坐着个少年,树影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,周遭生机勃勃。
这一刻程意闭塞的五感好像才终于被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