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要将就?魏啸朗捏紧了拳头。
他经济紧张,从牙缝里省出一点钱订了香格里拉酒店,就为好好和南真呆几天。结果要照顾吕翼这个醉鬼不说,还要睡这种满是细菌的破屋子!
吕翼吕翼,南真心里全是吕翼。他万里迢迢赶到广州,不是为了受吕翼气的。
“我不住这。”转身拉开门,回头看着南真,他的声音无比平静,“我要回酒店,你走不走?”
南真一怔,有点惊讶于他强硬的态度。
“好,我自己走,你留在这随时听你哥哥召唤吧。”他走出了屋子。
走到旅馆外,他鼻子发酸,因为觉得南真并不在乎自己,可他向来会自娱自乐,于是他掏出蓝牙耳机选了首轻快的爵士乐,怡然自得地扭着舞步往前走。
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魏啸朗居然发火了,南真有点懵。回过神她赶紧追出去,没跑几步就看到魏啸朗在前面扭啊扭的跳得挺欢。她急忙喊: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魏啸朗听见了她的声音,可自己真的很生气,假装没听到,依然该干嘛干嘛。
“你等我一下啦。”南真追上他,双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撑,跳到他背上。
“噗嗤”一下笑出声,魏啸朗反手托住她往上抬了抬,扭头看着她:“跟我回酒店?”
南真亲了他一口做回应。
“帮我把耳机拿下来。”他安排道。
南真听话地拿下了他的耳机。
对嘛,这才像情侣嘛,魏啸朗开开心心地背着南真朝前面走去。
“南真,你和你哥没有血缘关系,以后当亲戚走就好了。什么都管,你不觉你像他妈吗?”
可是吕翼是自己唯一的哥哥,也是唯一肯卖掉傍身的房产帮自己的人。魏妈妈让自己还钱的事南真从未告诉过魏啸朗,她也从不指望魏啸朗能明白自己和吕翼相依为命的情谊。
“一起长大的朋友只有我读到了大学,其他人初中毕业都工作了。没有我哥我肯定也早就失学了。他不是我的亲哥哥,他比我的亲哥哥更亲。魏啸朗,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,我哥哥没读过多少书脾气不好,你让让他行吗?”南真请求道。
见南真表明了态度,魏啸朗开心起来。以南真的性格,她说吕翼是哥哥那么吕翼就是哥哥。他嘿嘿一笑:“好,是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,我以后不跟他计较了。对了,他最近在做什么?”
“倒海货。”
卖房子的钱一半还给魏妈妈,另一半吕翼用来做本钱倒腾干海货。目前来看生意不错,已经赚了十多万。
魏啸朗对生意上的事很了解,赶紧说:“你让他别干这行,倒货很考验资金链的,他本钱不多,要是有人不讲诚信压货不付现账就完了。他可以做点小买卖啊,我帮他在靠谱的商圈找一个小摊位吧,卖货也好,卖小吃也好,虽然累点,但每月挣七八千不成问题。”
南真也觉得吕翼的生意不靠谱,魏啸朗离开后,她把魏啸朗的话转述给吕翼。
吕翼冷笑一声:“真真,在你心里哥哥就是个不会挣钱的窝囊废对不对,姓魏的小子说什么都对是不是?他不就是看不起人,觉得我只能做小贩。我往山东往重庆送一趟干海货一次赚十多万,你等着瞧,我很快就发财了。”
“万一有人压货不付账怎么办?”南真道。
“放心,和我做生意的都是自家哥们儿,靠得住。”吕翼信心满满。
转眼南真大一毕业,魏啸朗因为偷偷跑广州找南真厮混一个月的事败露,沈素衣赶到伦敦对他严加看管,所以暑假没能来广州。于是南真找了家奶茶店打工,一天她正忙得晕头转向,忽然房东来了电话:“南真,你哥出事了,快回来。”
南真赶到出租屋,还没进门房东太太就拉着她说:“你哥哥精神状态不太对,你带他到医院看看吧。”
南真进屋,见吕翼侧躺在床上,背对着她一声不吭。
床边还放着一盆没烧尽的炭,幸好房东太太看到他端着炭进了屋把门敲了开,否则人可能早没了。
南真坐到床边,轻轻拍着吕翼的后背,安慰道:“哥,你别死,你死了我怎么办?没什么大不了的,有我在呢。”
以前有吕翼的保护,她才能平平安安长大,现在轮到她保护吕翼了。
吕翼突然转身,扎到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。
和魏啸朗说的一样,在前几次干脆地结过账之后,几个经销商问吕翼要了一批货,收到货后立刻变脸压账。吕翼的资金链一下子断裂,不光本钱搭了进去,还借了不少钱垫付货款,加上他没跟那些人签合同。追了几次账无果,他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。医院诊断,吕翼患上了重度抑郁,几乎丧失劳动能力。南真怕他出事,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与他同住,又联系了模特经纪人龙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