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姑娘是凡人,想必受寒了吧。”
说话间,秦尽寒欲脱下自己的外衫,大黄忽然惊叫起来:“不可不可!”
秦尽寒看了一眼大黄,当即停手,点了点头,抱起大黄塞进孟临曙怀里,然后留下一句“是我唐突了”,继续向前走去,独留孟临曙和大黄愣在原地,面面相觑。
大黄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要不还是用神医的衣裳吧……”
孟临曙说:“暖和是暖和,就是……有点重……”
一妖一狗一人在深山中走了约莫两刻钟,面前出现一处山洞,洞中阴气森森,不时传出骇人的哀嚎声,震得洞口的碎石沙土不停往下落,感觉随时山洞都会坍塌,吓得孟临曙不敢再前进一步。
秦尽寒的指尖凌空轻划个圈,一团淡蓝色的火焰浮现在他身侧,借着火光,他踏入山洞,孟临曙不敢停留,抱着大黄气喘吁吁地紧跟上去。
洞内阴冷潮湿,通道蜿蜒向下,一路行至一处宽阔的地下溶洞,暗河横穿其间,四周被奇异的植被覆盖,河上有一间由藤蔓交织而成的屋子悬吊在半空中。
“唉哟……神医,您老可算来了,老朽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,老朽这实在起不来身,不便出门恭迎大驾,您别见怪。”
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藤蔓屋子中传出,随即屋子上的藤蔓延伸出一道藤桥至河岸边,大黄从孟临曙怀里一跃而下,第一个冲进了屋,随后便听他的声音从屋内传来。
“老藤精,本大爷顺道给你带了礼物,是山下村民送你的祭品,你可得好好谢我。”
听闻此言,孟临曙脚下一顿,咽了咽口水,当真有些担心大黄会把自己交到老藤精手里,抬头看看秦尽寒,恰好对上秦尽寒疑惑的眼神。
孟临曙上前,低声问道:“这妖虫对神医来说,很重要吧?”
秦尽寒不答反问:“即便你与他人无异,那些人也容不下你,你是否会恨?”
孟临曙不知其意,看他眼中心画,一幅是白猫被困于笼中,一个红眼黑影蹲在笼边;另一幅是红眼黑影被困于笼中,一只渡鸦站在笼上。这两张心画又代表何意,孟临曙实在难以理解。
“天下之大,总有我容身之处,没什么好恨的,再恨也只能气到自己罢了。”孟临曙琢磨着秦尽寒的心画,心不在焉地说道。
秦尽寒说:“我可以借你力量,向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寻仇。”
孟临曙大惊,慌忙摆着手,道:“不必,不必!”
她心中疑惑不解,不知为何秦尽寒总想让自己报仇,似乎总在试探她一般。秦尽寒眼中带着笑意,忽然说:“嗯,这妖虫对我很重要,快进去吧。”
孟临曙更是一头雾水,来不及思考,目瞪口呆地跟在秦尽寒身后过了藤桥进了屋。
本以为即将面对的是身形庞大的凶兽,谁知简陋又昏暗的屋内,一个身着青衫、体格瘦弱的男子正靠在榻上低哼,屋顶无数藤蔓缠绕,此时有一根藤蔓交织成一把大蒲扇,正扑哧扑哧冲着榻上的男子扇风。
藤精支起身子扫视了一眼,恰好与孟临曙四目相对,吓得孟临曙赶紧往秦尽寒身后躲了躲。藤精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,道:“山下那群蠢人,每月都送祭品入山,起先是瓜果粟谷,其后是牲畜,如今竟送起活人来了,还带了一身厄运之气,唉……这祭品老朽可消受不起!”
“老藤精,你还真把自己当山神了?”大黄嘲笑道。
“唉,都怪老朽手贱,吃了他们送来的祭品,这下遭报应,卧床不起,还请神医施救!”藤精又哀嚎起来。
秦尽寒一语不发,走到榻前,屋中藤蔓赶紧在他身后交织成一张藤椅,他淡定落座,伸手为藤精把脉,片刻后说:“这是厄运之气反噬之相。”
藤精哭着一张脸,说:“那真是老朽手贱,从两年前起,山下凤池村出现厄运之气,起先较为稀薄,老朽也没放在心上,可村里灾情不断,不知村民听信了什么鬼话,非说是山神之怒,老往山里送祭品。老朽嘴馋,作为回礼便顺手驱散了汇聚的厄运之气。谁知不过月余,厄运之气又再汇聚,如此往复,这厄运之气非但没减轻,反倒越积越多……老朽也开始浑身疼痛疲乏,这才传信求医啊……”
听罢,大黄哈哈大笑起来:“你个老藤精,不过六百年修为,还妄想装山神,多管闲事!”
藤精一脸不快,嘴里嘀咕:“你小子不过四百年修为,怎好意思嘲笑老朽……”
“啥?你再说一遍!”大黄龇牙咧嘴,藤精立马一脸讨好地笑着闭了嘴。
秦尽寒打断道:“不是什么麻烦的病症,吃几副调养妖元的汤药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