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是世子妃,我便为你二人安排一间房吧。”
苒音说着,向柜台的小厮招招手,小厮取来房号牌和钥匙,毕恭毕敬交到岁阳手中,然后在前方引路,招呼岁阳二人跟上,孟临曙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,只好微笑跟上。
走了几步,又听苒音扯着破烂嗓子吼道:“朝槿公主确实该到冷泉池好好洗洗啦!”
孟临曙顿时羞红了脸,岁阳又跟在身旁连声道歉。
苒音庄主还特别贴心地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可观赏日出日落的海景房,踏入客房,仿佛已离开霜霁谷,身处海边小院,可惜屋里只有一张床榻。
“世子晚上睡觉吗?”孟临曙指着屋里唯一一张床榻,问道。
岁阳识趣地摆着双手,说:“不睡,不睡,我可以坐在椅子上静坐修炼。”
两人在房中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,岁阳想去的雪茫池,正是白石南负责的冷泉池。冷泉庄有无数个冷泉池,每个冷泉池都安排了一位女妖陪侍,照顾入池客人,满足入池客人的一切需求,甚至包括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需求。
听岁阳说到上不了台面的需求时,孟临曙已是浮想联翩,面红耳赤,心道:这冷泉庄莫非就是妖界的青楼?
这下她更是坐不住,一刻都不愿多待,于是怂恿岁阳跟自己一道混进冷泉池,找到白石南,确认了对方的心意,便立刻带着白石南私奔。
“可是,有客人泡泉的时候不能入内打扰,这是冷泉庄的规矩。”岁阳有些为难。
孟临曙将手沉重地搭在岁阳肩上,语重心长道:“世子,你已经是打算私奔的人了,怎么还在乎这些条条框框?是冷泉庄的规矩重要,还是白姑娘重要?”
“白姑娘重要!”
“那还不走?”
“走!”
成功说服岁阳,二人偷偷下了楼,岁阳去柜台随便要了个杏阳池的牌子,便带着孟临曙穿过大堂,进入后院,后院门口有小厮把守,需有冷泉池的牌子方可入内。
进入后院便是由一人高的竹篱笆分割开来的大大小小的冷泉池,各冷泉池之间以石子路连接,整个后院白雾缭绕,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,里面阴冷潮湿,孟临曙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岁阳凭记忆,在弯弯绕绕的石子路间穿行,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雪茫池。雪茫池的入口处挂着门帘,门帘上画着雪山,门帘旁的竹篱笆上挂着个木牌,木牌上正是“雪茫”二字。
与岁阳心画中一模一样的姑娘,正乖巧地立于入口边,看到岁阳的第一眼,含笑招手正欲寒暄,随后瞥见岁阳身后还跟了一位姑娘,当即收敛,恭敬地向二人行礼,问:“两位大人可是迷了路?可需我唤小厮为两位大人引路?”
岁阳摇着头,说:“没有,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找我?”白石南惊讶地看了看岁阳,又看了看孟临曙,从惊讶变成了为难,客气地说,“今日不便,山主包下了雪茫池,我恐不便侍奉两位……”
“什么侍奉不侍奉啊,”岁阳急躁得不知如何解释,“我是有事找你。”
“这……”白石南看了一眼孟临曙,面露难色。
看到白石南的反应,孟临曙猜她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世子妃朝槿了,再观其心画中亦有岁阳,料定眼前两人是两情相悦。孟临曙拽了拽岁阳的衣袖,将人拉到一旁,悄声说:“白姑娘误把我认作朝槿了,你先解释误会。我方才看白姑娘的面相,与你乃天造地设的一对,你尽可大胆告白,不必担心!”
有了孟临曙信誓旦旦的鼓舞,岁阳道:“白姑娘莫误会,她叫孟临曙,是我……一位凡人朋友,我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。”
“啊,对不住,错认了姑娘……”白石南娇羞地向孟临曙施礼道歉,又转对岁阳说道,“不过,今日确实不便,我需在此处静候山主,从旁侍奉,不可擅离职守,不知世子有何时找我,可否待明日……”
“不不不,此事不宜再拖。”孟临曙打断道。
岁阳也随声附和:“白姑娘且随我至前方小竹林说两句,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。”
“可山主若突然来此,这可……”白石南犹豫再三。
岁阳将孟临曙一把推到身前,说:“让孟姑娘先替你值守片刻,不过一会儿工夫,出不了乱子,对吧,孟姑娘?”
看到岁阳疯狂向自己眨眼,孟临曙硬是将“不合适”三个字咽了回去,笑着点点头,从嘴里蹦出了一个“对”字。
白石南思索片刻,把心一横,点了点头,道:“反正山主也记得不他人相貌,那便有劳孟姑娘去里面换上侍女衣裳,替我在门口守一会儿。”
孟临曙无可奈何地应了,心想好人做到底,只要能尽快促成两人私奔,她便也能逃脱升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