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临曙笑着说:“她不跟你说,或许我能试出她真心。”
“当真?”岁阳喜上眉梢,赶紧一脸讨好,央求孟临曙出手相助。
从冷泉池灰溜溜逃走的孟临曙,又蹑手蹑脚带着杏阳池的牌子入了冷泉池,寻回雪茫池,见白石南依然守在门外,看来山主没有去而复返。
孟临曙不敢耽搁,开门见山道:“白姑娘,听闻你不愿跟世子离开?”
“看来,世子已经告诉你了。”白石南叹了口气,“我虽是冷泉庄一介小小侍女,可在此从未受人欺凌,若与世子离开,从此便要过上朝不保夕、东躲xī • zàng的日子,实非我所愿。”
听着白石南似有准备的托辞,孟临曙并不上心,反而全神贯注看着白石南的眼睛,见心画上,白石南独自坐在木屋之中,浑身上下被无数红线缠绕,而红线的另一端正握在苒音手中。
“白姑娘可有把柄在苒音庄主手中?”孟临曙大胆问道。
白石南一脸惊慌,担忧地四下张望,视线落在孟临曙手上拿着的牌子,附耳低言:“这里不便说话,姑娘先随我到杏阳池。”
由白石南带路,孟临曙又绕过几个冷泉池,到了杏阳池门前。白石南求门口侍女与自己对调片刻,说客人有几句话要与自己说,杏阳池的侍女嘴里念叨着“千万别让我碰见山主”,愁容满面地离开了杏阳池。
孟临曙跟在白石南身后进了杏阳池,一进门内,便如春风拂面,一股淡淡的杏花香随风飘来,大片杏花林出现在眼前,林中有一汪清泉。
走到池边,孟临曙本想伸手试试冷泉到底有何奇特,却被白石南伸手拦了下来,她摇着头告诫:“冷泉对妖族,有滋养妖元之效,于凡人可是毒,姑娘还是小心些。”
白石南的善意,孟临曙心有所感,暗自决定,绝不让这对有情人错过彼此。
过了好一会儿,白石南才开口道:“姑娘怎知我有把柄在苒音庄主之手?”
“你的眼神告诉我的。”
“孟姑娘猜得没错,但不完全对。”
白石南难掩落寞,终向孟临曙展露心扉。
原来,白石南本是孤仞山上侍奉山主的侍女,因为得罪了山主,才被发配到冷泉庄做了雪茫池的陪侍侍女。
每个入冷泉庄的仆人须与苒音庄主签下生死契,生死契一日不解,便一日不可离开冷泉庄半步,否则,妖元尽散。
正因如此,白石南无法答应岁阳,亦是不想给岁阳惹麻烦。
“难道不能求苒音庄主解了这生死契?”孟临曙问。
白石南只是摇头,叹道:“无山主授意,求也无用……”
孟临曙不禁好奇,问白石南究竟如何得罪了山主,白石南一脸欲哭无泪、悔不当初的表情。
“说来惭愧,彼时,我在孤仞山侍奉山主,对山主有些……仰慕……只怪我年少无知,有一日竟鬼迷心窍,在山主面前装病昏倒,本意是盼山主怜香惜玉,谁知被山主当场拆穿……”
白石南满脸羞愧,孟临曙忿忿不平:“这……山主就算对你无意,也不至于降罪于你吧!”
“唉……山主替我把脉,直言我无病,随后便怀疑我有何阴谋,想要杀我,幸好苒音庄主及时现身,出手阻拦,我才留得小命。于是,我获罪,被苒音庄主带回冷泉庄,留在此地做了陪侍侍女。”
听完白石南所言,孟临曙再次肯定,这山主必有大病,实在为白石南不值,叹其一片痴心错付。
白石南早已看淡,笑道:“山主心思,实难揣测,听闻许多在此侍奉的小妖,皆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获罪,我这也算是咎由自取。如今,我对山主早已断了念想,能安稳度日,便无憾了。”
“对岁阳世子,你也无憾吗?”
面对孟临曙的提问,白石南欲言又止,终是叹了口气,无言以对,孟临曙也不强迫,打算先回去找岁阳商量对策。
拜别白石南,孟临曙回房将从白石南口中得知的真相尽数告诉了岁阳,岁阳半喜半忧,喜是白石南与他心意相通,忧是阻拦两人去路的敌人过于强大。
众所周知,孤仞山山主手下有四位妖君,乃山主最信任的得力干将,一是掌管钱财的苒音庄主,二是掌管生杀大权的银伶将军,三是掌管日常事务的苍梧总管,四是山主的暗卫狂牙,得罪这四位中的哪一个,都是得罪山主,便是与南庭东南众妖为敌。
白石南思来想去,提议去向苒音庄主求情,成全二人,孟临曙并不赞同。若是草率告知苒音庄主来意,如果苒音庄主答应了还好,如果苒音庄主不答应,就是打草惊蛇,此后必定对二人生出戒心,要想再行事,只会更束手束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