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得月云山及时出现在她身旁,带着苏萋萋重新修炼,竟意外有所成。
孟临曙原本以为,月云山这人靠不住,又会因月西楼抛弃苏萋萋,就像当初弃了自己一般。原来真正的缘分到底不一样,月云山弃了月西楼,弃了仙门,唯独不能抛下苏萋萋。
如今二人虽已不是仙门弟子,但修为已达元境元命——元神护命,固其根本,可倚靠元神之力自愈,延长寿命,延缓衰老。
他二人游历于南庭,替遭殃的百姓除祟灭妖,当真成了世间侠侣。
月云山:“没想到,阿临最后会嫁给妖族。”
孟临曙:“我也没想到,你最终有胆弃了月西楼。”
月云山:“哈哈……我在阿临眼中形象似乎一直不好啊……”
孟临曙:“月哥哥不会老糊涂了吧?当初你可是为了月西楼弃了我!”
苏萋萋:“阿临莫非还惦记着我家云山?”
孟临曙:“放屁,我只想谢他不娶之恩,他这模样,哪儿比得上我家山主。”
三人依然吵吵闹闹,可谁的心中都无芥蒂,百年前的事仿佛过眼云烟,有些回忆,注定会被时间洪流洗涤,沉淀成羁绊。
一旁的狂牙却是忿忿不平,瘪着嘴,将孟临曙拉到一旁,气呼呼地说:“好你个孟临曙,我防住了蠢鱼啃水草,却没防住老鼠钻米缸,可恶,我还是那个帮凶……”
孟临曙拍拍他的肩,笑道:“放心,放心,我怎会与你抢山主呢?山主的随从永远只有你一个,而我,不过是山主的药!我们走哪儿都还带着你!”
狂牙想了想,脸上顿时乌云散尽,得意地笑起来:“这还差不多,可不能让山主再像百年前一样,把我一个人扔在孤仞山上。”
在狂牙没注意到的地方,苒音与苍梧正盯着他,二人相视一笑,不约而同叹道:“真是只蠢狗……”
或许最让孟临曙意外的客人,便是山神燕白禄,不过,燕白禄不仅带来了贺礼,还带来了满腹牢骚。
拜秦尽寒与孟临曙所赐,云游百年的燕白禄重回岐岭山,发现山中早已变了样,岐岭山的名声亦大不如前,又不知要耗费她多少时日,才能让一切重回正轨,燕白禄简直恨不得拔了二人的皮。
面对燕白禄的兴师问罪,秦尽寒只冷笑一声,说:“你只说守山,又没说怎么守,山不还在么,你有何不满?”
孟临曙只能带着一脸讨好的笑,从中调解,生怕二人一言不合打起来,其他人只是看热闹,唯独累得她这个新娘苦不堪言。
当一切仪式结束,二人回到房间时,孟临曙已经累趴在床上,秦尽寒眼底含笑,将孟临曙抱起,放在大腿上,附耳低语:“怎么还没开始,夫人就累了?”
燥热的气息吹入耳中,激起一阵酥麻之感传遍全身,孟临曙觉得痒痒的,刚要伸手摸耳朵,秦尽寒温润的唇已经先她一步,落在了她耳垂上。
绵软的啃食,突然带来一丝疼痛,孟临曙捂住耳垂,指腹摸到一个新鲜的牙印,她眼神中带着些恼怒,盯着秦尽寒:“山主这是要吃人吗?”
“嗯,你今后再叫月云山叫得那么亲密,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。”秦尽寒语气中带着一分威胁之意,可眼神中全是柔情蜜意。
孟临曙噗嗤一声笑出声,秦尽寒见状,气恼地又想咬她,孟临曙索性双手捧住他的脸,制止他再动口,她明知故问道:“我叫月云山什么了?”
秦尽寒耳根微红,目光逃避似地瞥向一旁,不情不愿地说:“你明明知道……你都不曾如此唤我……”
孟临曙只觉此时的秦尽寒像只受伤的小狗,惹人怜爱,于是她将秦尽寒揉进怀里,下巴放在他头上,顺着发丝轻轻抚摸,似安慰,又似疼惜。
“原来是我家夫君吃醋了,这可怎么办,那我以后还叫他月公子?”
鼻尖擦过她的脖颈,带着一丝暖风,秦尽寒抬起了头,孟临曙低头俯视,四目相对,两双眼中皆是意乱情迷,呼吸变得厚重,脑中似有响雷。
“从今往后,你心中只容得下我一人。”秦尽寒声音中带着些嘶哑。
屋外下起了细雨,滋润着孤仞山的大地,激起一层朦胧的迷雾,整座山都有些迷离。
饥饿的野兽被放出铁笼,猩红的眼睛死死锁住猎物,他利落地将猎物扑倒在地,迷恋而缠绵的啃食,起先轻柔,而后势如破竹,攻城掠地,似要缓解腹中不断传来的饥渴。
大婚第二日,天还未亮,山主便带着夫人离开孤仞山,同时带走的还有狂牙。
当众妖宿醉清醒时,三人早已没了踪影,苍梧埋头于堆积如山的信函,带着克制的笑,握拳捏断了一支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