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他只能道歉,说再多的话他也是做错了,不论出于什么目的,让她感到伤心难过,让她产生不安和强烈的害怕,那就是不对的,既然做错事那就一定要道歉,求得对方的原谅,这是他从人类身上学到的,他认为非常对的一套行为逻辑方式。
“我的确做的不对也不好,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这么做的理由,我可以解释给你听,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你,或者是其他什么令你感到可怕的原因。”他张了张嘴,试图说出之前在心里呐喊过无数遍的理由,但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因为他觉得为你好之类的话很流氓,当一个人的行为让另外一个人感到不适,不论他有多么绝妙有利的理由,给当事人带来的痛苦都是无法磨灭的,不是一句为你好就能够解释的清楚的,反而会令对方感到窒息。
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魏朝阳很快原谅了他,想要听他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,刚才那个她好像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,那么不真实又违和,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成了一个可怜虫,孤独无助的漂泊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,找不到落脚的地方,每天每天都在惶恐不安,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。
“我不想你被水淹死,将来还会死很多人,我不想你也死,所以你必须学会游泳,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,都比你学不会要强一百倍,最起码你还活着。”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,学会了之后她会发现大海深处的秘密,那里才是逃生之地。
“哦,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你那么严厉,搞得我都有点害怕。”她想了想,继续说,“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先讲清楚理由再这样做,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。”她其实很乖的,一般人劝她,她再不愿意,只要是为她好,大多数时候都会委委屈屈的接受,现在想想有些好笑,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,她的情绪埋下了祸根。
“那你这是原谅我了?”楚河车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再次确认了一下,要不然他心里不踏实。
魏朝阳点点头,看了眼山洞探头探脑的那几个人,不知道应该给个什么反应,就那么尴尬的杵在哪儿,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,脸红的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。她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尴尬的气氛,尤其是自己出丑,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于是她就变成鹌鹑了,恨不得一头扎进羽毛里再也不出来,告别地球。
楚河车看的好笑,他这时候才有心情慢慢品味眼前这个可爱的魏朝阳,虽然尴尬的简直要找条地缝儿钻进去,但她在不知不觉间泄露出来的天然纯真做不得假,说句实话,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能活的这么缺心眼儿也很难得了。简直呆的可爱,蠢得透彻,就有种莫名叫人安心的吸引力,可是她自己从来不这么觉得。
原来真正卸下伪装的魏朝阳是这个样子,有点令人眼前一亮呢。好、好萌。。。。。。
忽然被戳中萌点的楚河车还沉浸在粉红色的泡泡里无法自拔,那边儿偷听偷的差不多了,脖子都快要被自己掰弯了的一众人终于忍不住一个又一个的,像大麦虫一样的“哎呦”落地。
文肖:“我跟你说,我今天腰闪了就赖你这个破塑料,你怎么谈对象的?给人家小姑娘都谈哭了,我要是魏朝阳绝逼跟你……”
还没等她巴拉完就接到楚河车的一个北极速冻眼,像是提前预判到了她要说什么,文肖立刻识时务的闭上喋喋不休的小嘴,眨巴着眼睛学魏朝阳卖萌。。。失败。。。这小子怎么就吃她这一套,别人弄还不好使,嘿,她就是恶趣味上头了想要戏弄他一下,怎么了?
魏朝阳乍然听到有人责怪,下意识的以为是在说她,神经质的抖了下,害怕的呼吸都加重了一些,明显对外界敏感了很多,一丁点儿的刺激都能让她有很大的反应,就像是后天形成的条件反射,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惧怕。她怕别人说她,不管是什么形式的,到她这里都会加倍放大变成无法忽视的伤害。
楚河车很早之前就留意到她这种异常,她和其他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太不一样了,就像是什么珍稀物种,一百个人里也不一定能挑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。他没办法在情绪方面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理解她,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,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他。
他的手动了动,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,两个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,但是偏偏到这个时候他却开始羞赧了,连动动手指碰碰她都不好意思,两个人像是刚认识不久,相亲、见面、这样这样,然后再那样那样,但是那些都是虚的,虚无缥缈的,无法落在实处的,只要他们心情好随时随地可以做,但是现在的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,眼前的人是可以走进心里的人,他觉得她身上那层看似无坚不摧的铠甲开始有裂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