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问山也纳闷地附和道:“怎么去了趟魔界,你连喜好都变了?”
“还不是因为我的鞭子在魔界被人崩断了,我心里难受得紧,多亏有这小蛇陪了我半路,我才好受点。”虞瑶瞟向正喝茶的晏决,又接着对在场诸人扯淡,“这事我本来没想提的……哪知道卜师叔会捡到我特地留在宗外的小蛇。”
“什么?虞师弟生前赠你的那根神鞭,被人毁了?”隋问山捋起袖子,一怒之下拍桌而起,帷帽垂纱猛烈晃动,“那个混蛋在哪?胆敢毁了虞师弟的遗物,爷爷今天就教他做人!”
虞瑶听得胆战心惊。
她侧目望去时,晏决正神色如常地放下茶杯,微勾的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虞瑶如临大敌,生怕掌门师伯继续说下去,会激怒身边这位深藏不露的魔界头头,“师伯,您先消消气,此事从长计议,您千万别冲动!您要是跑去魔界,那您的灵蜂可怎么办?宗中还有谁能像您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它们?”
隋问山一手撑在桌面上,气冲冲地哼了一声,才坐回原位,“这事我先记着。小瑶你放心,师伯迟早会为你出气!”
虞瑶如释重负,感觉自己刚从死亡边缘把掌门师伯拉了回来。
她在桌底下摸到晏决的手,掐了掐他的指腹,还微微斜过身躯,靠近他的耳边,忐忑道:“我师伯说的都是气话,他只是关心我罢了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,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虞姑娘多虑了,我自然不会与你的宗中亲友计较什么。”晏决轻声对她耳语,“那鞭子是你师父所赠,于你十分珍贵,我定会赔你一根,此言绝无半点虚假。”
虞瑶摩挲着他的修长手指,悄悄对他挤了挤眼睛,权当与他达成约定。
“这么精致的小蛇没法拿去泡药酒,倒可惜了。”卜行云从袖中捞出小黑蛇让虞瑶接下,旋即晃了晃空荡荡的袍袖,在隋问山边上坐了下来。
他刚一入座,好像想起什么事,摸了摸脑袋,道:“被你们这么一搅合,我都忘了我来这是为了什么。在巡察宗门周边之前,路过传音石的时候,我听到个挺有意思的事情,跟上元宗有关。”
“又是上元宗,你三天两头提那上元宗的消息,修真界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。”隋问山嗤之以鼻,“他们今天又整出什么值得一听的事了?”
卜行云摆摆手,“今天这事可真的不同以往。上元宗那么大个宗门,他们的藏宝秘境防守之严密,在修真界堪称数一数二吧?万万没想到,那样的秘境竟然被人轻而易举地破了!”
隋问山这才起了些兴趣,“怎么说?”
卜行云仿佛还没从那股震惊劲里缓过神来,深深吸了口气,又道:“闯入者分明如入无人之境,可在成百上千的宝物里,他只取走了一样最不起眼的。岂料,那正是上元宗秘而不宣的镇宗之宝,他前脚刚走,上元宗后脚就塌了!”
第45章
“上元宗?”虞瑶对这个名称颇有印象,“就是那个号称实力不虚于五大宗的第六宗门吗?”
“上元宗的实力是否不虚于五大宗门,我不清楚,但他们的财力,怕是在修真界都首屈一指。”卜行云抚了抚胡子,“据说三百年前,他们刚建宗的时候还只是个贫穷的小宗,比我们茯苓宗也好不到哪里去……”
他说得正兴起,话音就被帷帽之下一声响亮咳声打断。
隋问山抬手拂了拂面前垂纱,似乎是在警告自己这位师弟,不要随便说茯苓宗的坏话。
卜行云看掌门师兄的不悦,识趣地打了个哈哈,“当然,茯苓宗灵植丰茂,风景如画,这一点,即便放眼全修真界,我相信也是难有敌手的。”
接着,他又回到话题,还越说越激动,“上元宗崛起也不过是近两百年左右的事。自从他们得来那件神秘的镇宗之宝,上元宗驻扎的废山几乎在一夜间生绝佳灵脉,连带着改变了整个宗门几百年的气运!”
“可惜,”屋内忽然间响起晏决冰冷的语声,“终是逆天而行,自食其果罢了。”
卜行云尴尬一顿,望着对面一派肃穆的月白身影,语气满怀好奇,“晏小友何此言?莫非,你知晓其中玄机?”
晏决淡然抿茶,指尖不经意间滑过杯沿,轻点两下,“早在两百多年前,上元宗所处之地便已气数将尽,临近分崩离析。若不是他们盗来宝物,强行改变仙山命数,整个宗门早就不复存在了。”
“上元宗的镇宗之宝当真是盗来的?我初次听闻这传言时,还以为是上元宗气运大转,招人嫉妒而已。”卜行云面露惊愕,差点没一手把自己胡子揪断,“晏小友,你说这话,可有什么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