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杏遥单膝跪地,身子止不住地颤抖,烟尘四起,被震起的土浪中夹杂中血的味道,阴天子头发倒竖,此刻带着黑浪邪气引雷鸣往前行,似乎要宣判着她最后的死期。
就在此时,刹那一瞬周围冰霜凝结抵地,漫天飞雪,冷彻如地下霜寒地狱,众人纷纷一惊,这大雪随风声呼啸,竟然压过了黑浪与雷声,顺着源头看过去,“噼里啪啦”几声,众人便看见天平被冻的个严严实实,风清邪几乎是瞬间一跃出剑将丝线斩断,单手抗起掉下来的顾庭闪移到了远处,谢盐则拎着原蝉衣也退至到他们这边,那巨大的天平便瞬间丝线狂甩,骤然碎裂如石灰开来。
阴天子愣了片刻,半会才回过神来,将怒雷继续砸向牧杏遥,牧杏遥此刻已然精疲力尽,闭眼认命时风清邪又将剑一转,白色的流光汇集在她整个身体,那怒雷居然直接被她引了过去,举至头顶,剑引青霄。
“你……你们!”阴天子没想到她真的有办法解开天平,这世上万般的法器破解之道唯墨席是首;她又以破灵之剑引邪雷入云霄,这世上怒雷为引者唯白玉是尊。
这个风清邪莫不是……天才中的天才。
谢盐将原蝉衣丢给风叶悯飞身化冰雪直冻鸣雷,风清邪也不是神,她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,其实嗓子里的血不断在往外奔涌,只是身上白色的流光愈发亮了起来,那种力量熟悉又陌生,好像来自于……
时间容不得谢盐多想,他的手扶上风清邪的手,帮助着她引着鸣雷,但他惊讶的发现,风清邪的手不断在颤抖着飘出虚无的雾,她不是控制不了这雷,而是在压抑着其它的东西。
顾无忌直直地盯着风清邪眼中是说不清的意蕴,远处的天际浮现出绿光,忘川的河水若隐若现,他心中一片惘然,破灵之铁果然召来了入无间地狱的忘川河水境界。
只需一剑,便可入地狱。
刚才不知跑到哪里的喜丧二鬼突然跳了出来,指着远处的天际惊道:“天子,是忘川河!”
阴天子刚才不愉快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,他癫狂地大笑着:“是破灵铁的作用,哈哈哈。”
不用他自己用剑,风清邪这一接他的雷,那剑到自己引出了入口。
风叶悯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,连忙道:“清邪,不能挥剑!”
随着忘川河疾速的靠近,风清邪眼中闪过了一丝坚毅和皎然流光,随后对身旁的谢盐道:“谢盐,把他们带上。”
她一张嘴,鲜血便蜿蜒流淌了出来,谢盐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,风清邪是真的要带所有人入地狱的。
风清邪只是看着他的眼睛,她就快支撑不住了,看着谢盐惊讶恐疑淡白的面容,她失望的神色浮现于脸上时。
谢盐却嗖地抽出了一样东西,他第一次用了武器,那是一条极长的鞭子,当初白玉夫人亲自为他做的,现在则变成了用来卷底下人的绳索,将他们全部带上了。
谢盐道:“谢盐永远追随风清邪。”
这一声打消了风清邪的疑虑,她再也无所顾忌的任白色流光奔涌,集天地一气挥剑而下劈向了远方,火星尾巴瞬间即逝,空间纬度也在那一刹那被撕裂开来。
不远处的忘川河上有着明显的一道裂口,阴天子癫狂到笑着飞奔进去,来得及跟着他的只有喜丧二鬼;开口正在迅速闭合,最后的际会,风清邪带着众人也闪入了进去。
大地突然间安静死寂,徒留那僵硬着无神的鬼兵队列排行一动不动,仿佛这里也和他们一样,死了许多年。
一顶红色的轿子停留在一旁,窗帘飘起,里头却空无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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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间地狱里,黑雾滔天,邪祟狂躁。
即使忽然闯入了外来者,那些邪祟也不为动弹,只是冲破脑袋拼命往上顶,入口将两拨人传到了不同的地方,阴天子等三人早已见不得踪影,偌大的地狱烈焰的干土上,站着的便只是风清邪等人。
风叶悯的内心被憾动了,这一次同他上一次来的完全不一样,邪祟视他们如空气,挤在天空上,那片天空也看不出是原来的无妄海了,破碎感忽然出之尘外,下一秒就要天塌。
风清邪抹了抹嘴角的血道:“邪祟就要冲破无妄海了,那时候人间会再一次陷入流乱。”
剑没有给阴天子,顾无忌自然也没得到解药,他咳嗽着道:“丫头,你能用破灵剑,你见过墨席了。”
风清邪撕下衣服替牧杏遥将腿上的伤口绑住,然后背起昏迷的顾庭一步一步踏着干土往前走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都跟我来吧。”
谢盐走在前头用冰雪为她们减少地狱火的灼烧感,风叶悯虽然体弱,但再看看队伍里两个昏迷的,一个中毒的一个腿瘸的,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担起重任,一边拖着原蝉衣一边扶着顾无忌,往地狱的深处里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