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席眼睛稍微一动:“师侄,你好像也是魔种在身。”
玉灵秀拱手道:“灵秀知道,但不同于小徒,晚辈尚且并无被其影响。”
墨席点了点头:“你不用担心,我会想办法消灭你的魔种的,至于风清邪,此刻已经无力回天了。”
顾庭看了看玉灵秀,又看了看墨席,眉尖微蹙,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玉灵秀点头:“是啊,已经无力回天了,就不必再花费精力浪费时间在小徒身上了,一切的罪孽都开始于我,就由我来终结她吧,让她不必再如此痛苦了。”
顾庭,牧杏遥还有谢盐以及当场的人皆是一愣,牧杏遥难以置信道:“师父……你在说什么啊?!”
墨席凝视着玉灵秀,嘴唇紧闭,似乎在思量着什么。
玉灵秀御剑而起,上前再次肯定道:“魔就是魔,命就是命,怎么也改变不了的,她是,我也是。等了结完小徒之后,师伯也不必在为我烦恼了,将我封在这无妄海,还是藏骨于浮玉山,都无所谓了。”
墨席眼中闪过一丝动容,视线是阵阵雪凉,不受控制喃喃自语道:“自古浮玉出无情。”
顾庭耳朵一动,他的面色更差了,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,正欲说话时,墨席道:“那便如此,终得一果,你去吧。”
牧杏遥急了:“不是,师父,你们在说什么啊,不可以啊——”
玉灵秀一挥手,直接将他们隔绝开来,不让他们插手,又只留了句道:“一叶浮萍归大海,人生何处不相逢。万事万物皆有尽头,你我终会相见。”
牧杏遥奔向前扑打屏障不停地摇头:“师父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念这些文绉绉的诗了,你不能杀大师姐,我们回浮玉山吧,做魔种就做魔种,我们都回浮玉山,做我们自己的魔!”
顾庭一把捂住牧杏遥的嘴:“三师妹,别说了,别说了……”
玉灵秀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,忽然释怀地笑了,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风清邪。
风清邪此刻处于一种混沌之中,每一次挣扎都会被迫束缚回去,全身又被金网缠着,受到攻击状态下的她已经分不出对方是敌是友了,不断地发出低吼,看着玉灵秀提着剑走过来越来越狂躁。
玉灵秀缓步走上前,半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风清邪的脸颊。
风清邪立即歪头一把咬住了他的手死死不放,有鲜血渗露往下滴去,玉灵秀也不反抗,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一下一些摸着她的头,就像她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。
风清邪整个人都被玉灵秀紧紧拥在怀里,这种像母亲一样的慈爱和温和让她慢慢恢复了平静,玉灵秀边顺着她额头的杂毛边哄道:“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周围的人不明白他在做什么,有人催促道:“喂,快动手啊!”
墨席拧起眉头,微微将手蜷起。
风清邪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,玉灵秀突然唱起了歌:“小山童,扫落花;小鸟啼,要回家;山童背着小扫把,也和师父归家家~~”
此时的风清邪眼慢慢恢复成灰蓝色,泪珠挂在了眼眶砸落在海面之上,她呢喃道:“师父,你当初为什么收我为徒。”
玉灵秀笑的润和闭上眼睛,加重力度抚摸着她的头道:“因为师父想要给你一个家。”
风清邪的眼瞳颤抖不歇,流光宛转在其中呼之欲出,玉灵秀突然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,就像当初他传她天眼一样,默念了几句咒语。
风清邪不明白他要做什么,玉灵秀又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,墨席正心有不悦要上前,众人更是议论纷纷,便看见玉灵秀突然缓缓举起剑,就像马上斩去风清邪头颅一般。
端木云觉得很难过:“他应该是想让风清邪死在爱中,不那么痛苦。”
众人也都同意她的说法,有些人直同情叹息,有些人痛骂多此一举。
风清邪只觉得额头一热,脖颈之间传来寒风凉意,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,她不明白师父接下来要做什么,心中却涌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只见眨眼之内,寒光一闪,玉灵秀瞬霎间将剑锋一转劈开金网,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玉灵秀又以星奔川骛之势将剑柄塞到了风清邪手中,只身撞了上去。
剑穿过身体,那抹绿色的身影被血红染了一片。
墨席瞪大了眼睛,周围的人连连惊呼疑叹,就连牧杏遥等人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。
玉灵秀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,看向风清邪的眼中充满爱与温柔,谁年少时没有学过一点禁术,这浮玉山牵机契之所以被称为禁术,不是因为它下术,相反,它的下术非常简单,只是需要时间长久,而难的是解法,那就是以至亲至爱鲜血生命为引,周身血息浮动,再结合额间所碰贴近,才能破除已身所受之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