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门印满意地晃了晃,又领她往山上跑去,来到了一处古雅的书阁前面,大门一开,蓝音的瞳孔紧缩,莫非这是浮玉山的藏经阁,天命的确很有可能在这种地方!
她走进去抚摸着书架,刚想拿起一本书,便被弹飞开来,再试几次也是一样,无法触碰那些书籍,她气的发抖时,掌门印正悬在抹布上跳动着。
“什么意思!让我擦藏经阁?!”
掌门印又不动弹了,蓝音气不打一处来,最后隐忍拿起抹布:“再信你一次。”
于是这样兜兜转转,擦完藏经阁后又要煮饭烧水,蓝音实在想不明白,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,但为了天命,她都一一照做了。
终于,掌门印带她来到了山腰处,这里有一大片地,上面长满了荆棘,花骨朵含苞待放,却没有通往踏进里面的路。
蓝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提起裙子奔了进去,任凭荆棘划破她的衣服和皮肤,鲜血淋漓一地,最终闯进了山洞。
山洞空旷无人,内部修雅神圣,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尊神像慈眉善目的立在那儿,蓝音仰头怔了怔,认出了神像之人是白玉。
“没错了,是你啊,你一直在看管着天命啊。”蓝音喃喃道。
她激动地跑上前,可神像之下只有一个石板,宛如一个镜面,仔细一看,上面居然铺满了细碎的银色的沙。
蓝音有些不解,她用手疯狂地拨弄着这些沙,试图寻找着什么,那些沙被她撒了开来又飘回浮聚在镜面上,她看不出任何端倪,根本看不见其它的东西。
“什么?这是什么?天命应该就是这个了啊,可是为什么是一堆沙?什么都没有写!”蓝音不可置信几欲疯魔了。
但掌门印现在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堆里一动不动,蓝音擦了擦额头,她的发丝混乱地贴在脸上,忙碌了好几天的她此刻狼狈不堪,她自言自语道:“一定是还没有做完任务吧,扫台阶,擦书阁,做饭,练剑,现在是要堆沙子吗?”
她手忙脚乱六神无主,开始堆起了沙子,可那些沙子刚被捧起就流了回去,无论如何都堆不起来。
一次又一次,失败又失败。
长久以来积累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,蓝音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,山谷中全是她的哀嚎:“为什么?!天命呢?!”
她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,恐怕是精神上出了问题,双眼乱转瞥到了神像时,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:“是你!是你搞的鬼对不对!你都死了还管那么多?!”
“我要推翻你!”
蓝音此刻如同暴怒的猛兽一般,抽出腰身上的剑,一步一步朝神像走过去。
忽然间,神像头顶传来了白色的光辉,点点亮光流淌在每一处,如春风沐浴阳光,充满自然之性。有声音在上方传来:“蓝音,你还不回头吗?”
这声音久违又有一股难以描述的熟悉,蓝音闻言双腿一软,勉强用剑撑住了道:“谁,谁在捣鬼?!”
“你何必执着于天命。”那温柔清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,是白玉的音色。
蓝音狰狞道:“白玉。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!天命决定人的一生,荣华富贵权利尊严,有了天命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,想让谁过的不好谁就过的不好!怎么放得下啊,快千年了啊——”
那声音道:“如果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,天命不存在呢。”
“你骗人!”蓝音将剑戳在地面上:“不可能的!那为什么有命格还有改命笔!那些都是真的,怎么会没有天命!”
空气中沉顿了几秒,泠泠嗓音又响起:“自洪荒以来,万事万物有因果,因果循环,命是与生俱来的,果也是天生注定的,所为善有善果,恶有恶果,一切都是报应。”
“但天命讲究的,真的只是注定的命与果吗,不,我一直都说,天命重的是过程,命中的运皆会变化,或顺或逆,有起有伏。命是不变,运是活的,无论有怎样的开端,或者另外的结果,其中的过程都是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。”
“生只一瞬,死也一瞬,唯有这其中的经历漫长,充满了曲折离奇。天命本就是不被定义的,天命,就在我们每个人手中。”
蓝音的脑中一瞬空白,脸色却差到了极致:“不可能,不可能,你在骗我!”
“我所言非虚,你信或不信,都不重要了。”那声音轻飘飘地悬在头顶,虚无缥缈若即若离。
蓝音眉尖一蹙,脸皮也轻微地抽搐了起来,她将剑拔了出来高高举起:“都是假的,还在这儿装神弄鬼!我要推翻你!”
声音突然不说话,空气沉默了,仿佛有种无语的气氛传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