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的一见艾丽,立马摇着尾巴凑上来。艾丽连连往后缩,僵持了片刻,陈亦岑就从后厨杀气腾腾地出来了。
身后还跟着一溜员工。
她们雄赳赳气昂昂,整个咖啡店都行注目礼。为首的老板娘清一声嗓子,说,今日要为一个长期在亲密关系中被暴力行为伤害的朋友讨回公道,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。
说完,往旁边一让,陈亦岑夹着一打资料走出来,直挺挺地杵到渣男面前,把厚厚打印纸全部扔他脚上。
这一下,避之不及,他跳脚要骂。
还没等他一个f-word出口,员工们集体亮出打印下来的聊天记录,开始以整个街区都能听到的嗓门历数他的罪行。劈腿劈到一百八十度啦,家暴啦,冷暴力啦,统统捅破,店内与街上不知不觉围满了人,都在看好戏。
见势不妙,渣男要跑。店里人慢了半拍没拦住,以为逃出生天,半只脚刚跨过门槛,眼前突然一花。
只见这金发白人被捉住两只手腕,一推一拉,整个人掉了个个儿,直勾勾地往咖啡店里栽。他栽下去,自没人扶他,周围一阵快门声,都是看了罪证,拍手称快的。
他爬起来,怒吼一声,挥着拳头就往擒拿他那人脸上挥。没想到,人家身子都不动,头一侧,就闪了过去。他无能狂怒,又要打,统统被灵巧避开。
店里店外看戏的人都捏了把汗,尤以陈亦岑为甚。她心脏扑通扑通,跳得快跌出来了。
到第四下,那疯狗敲碎了桌上的瓷杯,手握碎片去捅对方;对方一下打掉他手里的利器,又把腿往他两脚前面一伸,也不见他做什么,疯狗就嚎叫一声,被结结实实地绊倒。
这一次,大家目睹此人的暴力倾向,纷纷冲进来制他。
陈亦岑趁乱摸到那位仗义英雄旁边,歉疚地吐舌头:“对不起,没受伤吧。”
此人正是宋涯。他接过陈亦岑递来的餐巾纸,慢条斯理地擦手,连气息都没乱:“你叫我踩点来,就是为了帮你当打手?”
陈亦岑但笑不语。她并不知他身手,叫他来没想让他打架,只是帮忙把个门。没想到声势浩大,光是围观路人就有十几二十个,还愁不能让狗男人社死?
群情激昂,里里外外人都在声讨他。陈亦岑撇了宋涯一眼,看见他眉头紧锁,嘴唇抿成一条线,猜测他是不是和她所知的谱系障碍一样,很容易感官超载。于是,立即拉住他的手,把他从人群中牵走。
宋涯下意识想缩手,但听觉被巨量信息涌入,脑仁刺痛,有两三秒几乎是眩晕的,只能任由陈亦岑拖着他功成身退。
到家关上门,陈亦岑松开宋涯的手。看看他,再看看自己,她突然捧腹大笑。
宋涯刚缓过来一点,眉头又拧起来了:“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