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李雪华带她去的第一次,她们俩一起哭。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,叶惟已经学会了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路过的人,包括自己的母亲。
她那时不同情自己的母亲,只是觉得丢脸。
真是愚蠢,为了一个不再在意自己的人,还值得这样伤自己的脸面吗?
虽然错得是他,但是最后丢脸的却是我和你。
事已至此,还不如落下最后一点好,潇潇洒洒地走人。
可是人心啊,总是不甘心的。
自己不要变成这样,再也不想看到别人这样。
她一想到陈思杨可能会被李雪华指责,就感到头皮发麻,比自己挨骂还要难受一万倍。
自己被骂无所谓,反正她已经习惯了,可是陈思杨不能被这样说,明明大多数时候是她自作主张,怎么能让陈思杨背黑锅。
可是自己能护得住他吗?
叶惟突然就谅解了自己今晚的不勇敢。
不是她知难而退,是怕陈思杨知道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后知难而退。
所以她迈向他的脚步迟疑了。
这件事很微妙。
她思来想去,觉得简直是要去确认心意一般,但他俩之间好像又没到这个地步。
叶惟走到大礼堂的时候,大多数人已经落座了。
乌压压的人群,挥舞的荧光棒,台上的第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。
叶惟猫着腰,眯着眼睛极力辨别着自己班上的人在哪个位置。
在经过别人的位置时,点头哈腰地说抱歉。幸好天黑了,看不清人脸,不然叶惟自己都挂不住脸面。
她退到出来,走到后排,预估了一下高二年级的位置,正搜寻着,眼睛突然捕捉到一个特别的颜色。
跟所有的颜色都与众不同,果然显眼得很。
比所有的蓝色都要浅,正举起挥舞着。
是那个吗?那是不是陈思杨荧光棒的颜色?
叶惟像是看到了救星,她往那边走去,定睛一看,果然是六班。
叶惟总算安心,她好不容易挤过去,看到了戴着那根荧光棒的张婕婕和她旁边的两个空位。
座位靠方阵边上,不用过人,叶惟赶紧坐下。
“你怎么才来啊。”张婕婕问。
“刚有点事。”叶惟一笔带过,“陈思杨呢?”
张婕婕把荧光棒取下来,掰成一个环,套在她手腕上,还带着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