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惟一本本地把地上看起来没被撕多少,还能抢救的书拿起来,抚平它们身上的褶皱,放到一旁的桌上。
还好剩下的书没有多少了,大多数都在前几天带回去了。
教室里弥漫着沉默,叶惟抬头,看向立在一旁,毫无动作的陈思杨,稳了稳语气。
“陈思杨”
陈思杨背对着她站在一旁,叶惟看不到他的表情,只能看见他的拳头捏的很紧。
那双在弹钢琴时按键的手、在孚山上牵着她走夜路的手、初见时提着别人领子的手,手背上的青筋鼓出来,血管清晰可见。
“陈思杨。”
叶惟的心里突然有点害怕,比自己的书被撕掉更害怕。她不安地唤着陈思杨的名字,希望能听到他的回应。
可是没有。
叶惟赶忙把练习册全部胡乱地塞进了书包里,提起然后走到陈思杨的面前。
她能听见他急促地呼吸,和微微弯下去的背脊,然后他发出的喑哑不清的应答。
在她走过去的一瞬间,扭过了头。
叶惟想要轻描淡写地带过,但是她根本找不到话说。她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此刻一样厌恶过自己的不善言辞和嘴笨。
她去抓陈思杨的手,想要把他的拳头掰开,后者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走。”
陈思杨从里面打开教室门,拉着叶惟向校外走去。他走得很急很快,拉着叶惟手腕的劲很大,很用力,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痛觉。
到了校门口,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。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座的门,把叶惟塞了进去。
“师傅,去滨江路。”
然后摔上了车门。
叶惟想要拉开车门,被陈思杨一把摁住。
“你要干什么?陈思杨。说话!”
“你要去干嘛?你要去找他们是不是?”
“师傅,我同学喝了点酒,麻烦你安全把她送到,别让她下车。”
“陈思杨!”叶惟眼中的蓦地涌起泪水,不可置信地喊他的名字。
可是她坐在车里,陈思杨根本就没有低头,她根本连站在车外的人的脸都看不到。
她揪着他的面前的衣服不松手,手指被陈思杨掰开。
他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:“对不起。”
出租车往前开了出去。叶惟里看到陈思杨又重新招了一辆出租车,往反方向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