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当着父亲的面,一次当着母亲的面。
在原地蹲了许久,腿脚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。
踉跄撑起身体,捏着垃圾的手下意识握紧。
掌心触感黏滑,有泥土蹭到手背边缘,很快被雨水冲刷,留下一串污痕。
裴矜没太在意手上湿漉漉的泥渍,将东西扔进袋子里,挪动几步,俯身去清理细碎纸屑。
“对了……忘记跟您说,我遇到了一个人。”
“他大概能实现我的愿望,只是目前我还不知道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对等代价。”
“不过知不知道好像也不太重要。”
“你们都已经不在了,我现在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。”
“我其实挺害怕他的,各种层面都怕。”
“我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,所以跟他相处的时候经常会忍不住露怯。”
“可除了他,没有别人。”
……
清理完,自言自语到最后。
裴矜走到墓碑旁边,伸手轻触印在上面的照片,无声笑了笑,“我以后再来陪您。”
“希望那时候能给您带来好消息。”
简单收拾好垃圾跟杂物。
裴矜执起雨伞,原路返回。
从墓园出来,雨势渐停。
把伞送回保安室,就近拦下一辆出租车,随口报出去溱海市区的地址。
车子七拐八拐,停在市中心一家律师事务所门前。
裴矜推门而入,对前台说:“你好,我今天约了薛律师做咨询。”
前台礼貌应声,低头查询预约记录,笑说:“您贵姓?”
“我姓裴。”
“好的。”前台了然点头,“我先带您去会客室,薛律师开完会就过来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
裴矜被带到三楼朝南一侧的会议室。
助理将茶水端进来,放到茶几上,颔首说了句“慢用”,移步离开。
裴矜回了声谢谢,静坐在沙发上,开始对着眼前能看到的东西发呆。
刚沏好的茶叶蓬松涨开,浸在水里,由透明逐渐变为淡绿色。
杯壁边沿冒出热气,随着不长不短的时间飘荡、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