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真是拎不清,秋书榕干的事,与他有什么关系,她那般对他,田清荣难不成以为他们两人还有什么可能?
许幻竹停在秋书榕的房门外,里头传来两人的对话声。
“你我相识相知十余年,你何至于为他把事情弄得如此地步?
你就丝毫没有想过,你这么做,我如何对得起阳襄村的父老乡亲?
你究竟……有没有替我想过?”
“那你又替我想过么?
你我相识相知十二年又三个月,我比你记得清楚”,秋书榕冷笑,“你自从当上这阳襄村的村长之后,一颗心分成十份,九份半装的都是你的乡亲们。一月三十天,十天在药馆,十天在浦荥山,另外十天就是没日没夜地各家各户地跑啊。
你可还记得,三年前村里闹病,我在家里咳得快死过去,你在哪里?
去年秋天,我那可怜的孩子还不足月,我夜里起夜绊着的时候,你又在哪里?你瞧不上陈坡,但若不是他陪着我,我也撑不到今日。”
“书榕,我是你一个人的丈夫,更是整座村子几百口人的村长,他们各有各的难处,我不搭把手,谁又能来帮忙呢?”
“呵,我不要你这样的丈夫,我只要能陪在身边的知心人。”
“矿山的事情和今日的事情,我会想办法替你求情。你”
秋书榕没等他说完,就打断道: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他……你还是好好休息吧,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。”田清荣的声音突然冷下来,没再说话,提步往屋外走。
在一边目送着田清荣离开之后,许幻竹推了推门,闪身进来。
秋书榕斜靠在塌上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般,神情恹恹。
不过一见许幻竹,她就挣扎着起身。
“你来干什么!都是你们,要不是你们,他也不会被打成那样!”
她拿起塌上的一个枕头,朝许幻竹砸了过来。
许幻竹抬手挡住,枕头骨碌碌地又滚回秋书榕脚下。
外边突然下起响雷,一道雷劈过长空,将屋子里也霎时照出一道光亮。
而那光亮之后紧跟着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雷声。
许幻竹朝塌边走近,“秋夫人,我们相识不久,你应当不知道,我这人有个毛病。”
她欺身压下来,与秋书榕只隔了不到半掌的距离,只见许幻竹嫣红的嘴唇缓缓开合,一字一句道:“我-很-记-仇-的。”
“所以,你不该来招惹我。”
许幻竹将手里的糕点猛地塞进她嘴里,这一刻,外头的雨恰好开始下起来。
打在屋顶上,地面上,又急又乱。嘈杂的雨声渐渐掩盖住秋书榕呼天抢地的喊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