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声晚是个很理性的人,这个悲伤的种子倘若注定会生根发芽,她宁愿永远是颗种子,至少能用手攥住,而不是虚无缥缈的。
闻言,狐泯舟眉头不自觉地蹙起,“那很难过吗?”
她点头,“非常难过。”
“可你没有悲苦之感。”他说。
初声晚抓着他尾巴,用指腹揉搓尾巴尖尖的毛发,“你傻吗?痛苦的只会是你。”
感情陷得越深越难抽离,更何况,狐泯舟很久以前便拿走了她的一缕情,未来的一切,将全加注在他身上。
狐泯舟缄默不语,手轻抚她的面颊,一人一狐的唇毫无征兆地轻触。
他的动作来得突然,初声晚几乎浑身僵硬,回过神来时,眼前的狐狸周身已经有了些浅淡的光芒闪烁。
狐泯舟抓住她的手,放在心口。
“共生。”
观心听愿,这是他的所求。
他说过,他是只有求必应的妖狐,当年应下她的心愿,便绝不会丢下她。
狐泯舟道:“你知道我能力的缺陷是什么,如何补充,由你决定。”
“暂且保留吧。”初声晚笑了笑,“现在先过好每一天,不必轰轰烈烈,也不用爱得死去活来,顺其自然。”
她懂他的意思,无非是让她选择共生人类那份,还是妖的那份。
若是前者,许愿的代价就是狐泯舟的寿命和能力,他终究沦落于情爱欲海,千年修为一场空。若是后者,许愿的代价则是她将再也不属于人类的范畴,在漫长的岁月中,情感可能被消磨殆尽,只会两看相厌,又因共生而互相折磨。
一对狐耳蓦地从发间钻出来,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十分陌生,狐泯舟几乎失神般地看她的脸。
他低道:“你还没回应。”
“什么?”初声晚不解。
“狐狸的吻是求婚,如果异性接受,就会回吻。”狐泯舟的狐耳忍不住抖了抖,不知是羞得还是期待。
初声晚敛起笑,一本正经道:“我只是通过了你的恋爱申请,不是结婚申请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他语气依然很平静,只是尾巴垂了下去。
初声晚忽然仰头,双手捧住他的脸,落下一吻,而后上移,轻咬狐狸的立耳。
谁不爱咬可爱狐狸的狐耳啊。
狐泯舟任由她碰敏感的耳朵,尾巴甩来甩去,神情有几分迷茫无措,“人类的表达方式,好奇怪。”
心头数不清的情绪让他思绪凝滞,不由得将人揽进怀里,尾巴环束着她的腰背。
仿佛霜雪被灼烧融化,翻滚沸腾,水汽萦绕,朦胧了意识。